不久她说饿了,杨晞便又喂她吃饭,洛蔚宁感觉回到了受伤的时候,被杨晞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这种生活让她迷恋沉溺。
所以只要她继续装病一天,杨晞就一天不会生她的气,这种日子她就能再享受多一天。
接下来两日,洛蔚宁依然痛得下不了床,杨晞也不再去探究她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病,耐着性子照顾她。毕竟她了解的洛蔚宁虽然稚气了点,却不是没分寸的人。真要是装的,不用几天就内疚得受不了坦白招供了。
那日早上,洛蔚宁洗嗽完,坐在桌前悠闲地吃着包子喝着粥,李超靖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宁哥,杨医官来了!”
“噗……”
洛蔚宁紧张得被呛到,包子沫都从嘴缝飞了出来了。她狼吞虎咽吃下整个包子,一溜烟似的跑回去,跳上床钻进被窝里。
李超靖也配合着替她掖好被角,把她的鞋子从朝里摆成朝外。
听到脚步声后,洛蔚宁又痛苦地发出声音,“哎呦,哎呦……”
杨晞捧着一碗药走到床前,先是问李超靖洛蔚宁今天的情况,吃过没有,李超靖回答后又知趣地离开了。
“还是很痛?”杨晞坐下来后问洛蔚宁。
洛蔚宁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珠似有水光,看起来更显委屈,这样来,或许一会杨晞就相信她的话了。她装病已经有两三天了,再闹下去免不得传到魏王那里。一旦魏王也信以为真,那就得耽误军情了,所以今日她打算再和杨晞谈谈,然后便坦白。
她道:“嗯,想来是心病。”
“那如何才能好?”
洛蔚宁与杨晞四目相对,酝酿了一会,道:“我这个人,虽然爱财,曾经也为了钱财当过骗子,可自认心底不坏。骗人钱财已经够缺德了,怎么还会跟女子许下终身,连感情也骗?巺子你是了解我的。”
杨晞早就想明白了,当初上元夜洛蔚宁对公主也没说出什么不知礼节的话,且被招为驸马后宁死不屈,可见她对自身情感之重视,对伴侣的选择之严谨,不可能许下那样的承诺。
只见洛蔚宁露出了深情款款,又道:“七岁那年我就遇见了你,虽然年纪还小,不知道这种感情意味着什么,却真的满心满眼都是你。人只有一颗心,又怎能装得下两个人?”
杨晞点了点头,微笑着捏了捏洛蔚宁的脸颊,“好啦,我相信你了,阿宁是不会这么轻浮的。我想柳澈这么说,是有别的原因。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我就知道巺子会信我的。”洛蔚宁激动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还没开心多久,就见杨晞捧起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勺子搅了搅,道:“既然误会解开了,就喝药吧!”
“啊?”
洛蔚宁一怔,目光落在碗里黑如墨汁的汤药,噩梦般的阴影又上来了,嘴里也开始发苦。装病这几日杨晞送来的汤药比以前的要苦很多,说是多加了一味镇心安神的黄连。她硬着头皮喝了几天,以致现在看到就恐惧。
她嘻嘻笑道:“巺子,这药好苦呀,我能不能不喝?”
杨晞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你伤还没好,怎么能不喝?”舀起一勺子的药送到洛蔚宁嘴边,“看你几日不见好,今日我还多加了两钱黄连。”
“两钱黄连?”洛蔚宁一惊,浓烈的药味使她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喝,求求你了巺子!”
杨晞又把汤药递将过去,“乖,喝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洛蔚宁看着杨晞的表情像只笑面虎,温和里藏着坏心眼,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她识破自己装病,故意在汤药中加了黄连。
杨晞笑得灿烂,不经意地舔了舔上唇,洛蔚宁刚好捕捉到,脑海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尽管说出来杨晞可能会生气地骂她不知羞耻,但总归是不用喝药的。
于是她装作任性骄纵的样子道:“我不喝,除非……”
“除非什么?”
洛蔚宁盯着杨晞刚被舔过显得水润欲滴的唇,食指指尖碰在上唇,“除非你喂我,用这喂!”
果然,杨晞脸色骤变,砰的一声搁下药碗,又恼又羞,“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孟浪放肆了?”
“哼,不愿意也行呀,那我就不用喝了,哈哈哈……”洛蔚宁为自己将了杨晞一军而得得意洋洋,昂起下巴笑得贱兮兮的。
杨晞看着她贱笑,气得握了握拳,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洛蔚宁就是吃准了她会害羞,不能再这样任由她拿捏了,于是捧起药碗喝了一大口,在洛蔚宁还在张嘴嬉笑的时候迅速堵住了她的唇。
“唔……”
洛蔚宁反应不及,惊讶地张嘴,浓苦的汤药很快就滑入喉咙,反射般咽了下去。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仿佛觉得这药苦中带有一丝丝甘甜。这样喂药,再来十碗她也不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