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醉?”
“嗯。”
“这样骗我好玩吗?”杨晞的语气略带愠怒。
洛蔚宁挺了挺身,鼻尖蹭了蹭杨晞的鼻尖,撒起娇来,“我没骗你,我是骗他们。要不是装醉,哪能这么容易回来见我的娘子?我说过从今往后都听巺子的就不会食言,你看,为夫这招是不是很聪明?”
杨晞笑道:“是,我家将军聪明又乖巧。”
第一次听闻杨晞唤自己“将军”,洛蔚宁的心像被羽毛刮过,惹来一阵躁动。
“但你连我也骗,该罚。”
说罢,杨晞轻轻扭了扭洛蔚宁的鼻尖。
过了一会,她们传礼官进来主持合卺酒仪式,完成的时候已过子时。外人退下后,新房内恢复静谧,烛台上蜡烛即将燃尽,滴落的蜡油一团一团地黏在蜡烛脚下,烛光愈发的昏暗。
洛蔚宁与杨晞脱下了繁复的礼服,只穿着一袭红色的里衣平躺在大床上,锦被遮盖到她们的胸口。洛蔚宁悄悄伸出手,五指溜进了杨晞的指缝间。杨晞唇瓣弯了弯,什么也没说,和她十指紧扣在一起。
床上挂着红色的帐子,床顶交叉挂了两根红缎子,中间连着一个大大的刺绣同心结。洛蔚宁盯着同心结,脸色异常的平静柔和。
“我终于娶到你了,巺子,我感觉这一切像做梦一般。”
杨晞抬头看着洛蔚宁柔和的下颌线,笑道:“傻瓜。”
“小时候我只是一个受你施舍的小乞丐,长大来了汴京又成了一个为生存铤而走险的骗子,活得像市井里的一只蝼蚁,我以为你永远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梦。”
杨晞目不转睛地看着洛蔚宁的侧脸,听到这句话,扣在她指间的手紧了紧,让她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个梦。
“今日能拥有这一切,全因遇到了你。你不仅让我成了年少风光的洛将军,还让我明白到人活一辈子功名利禄都不重要,最幸运的莫过于和喜欢的人相守一辈子。”
杨晞柔声道:“阿宁,你能得到今天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的努力和真诚。反倒是我,自从母亲走后就一直困于仇恨中,不懂得快乐,更不懂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滋味。是你出现了才让我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是你的真诚和善良让我心里感受到暖和。若不是你,我的人生不知该有多灰暗!”
洛蔚宁盯着杨晞水光明媚的眼睛,感动又心疼,吻了吻杨晞的鬓发,紧扣着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从今往后,永不分离!”
“好,从今往后,永不分离。”
洛蔚宁脸颊蹭了蹭杨晞的头发,又再吻了起来,轻柔而缠绵,从鬓发到脸颊,从耳后根滑落到脖颈。杨晞阖上眼睛,歪了歪颈,轻哼出声。
洛蔚宁却突然使坏,整个头埋在杨晞颈间,用头发蹭着她,杨晞痒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闹!”
她欲推开洛蔚宁,洛蔚宁却猛然翻身,压在她身上。
“你这个坏人,起开!”杨晞佯嗔道。
洛蔚宁双手托在杨晞背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今晚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确定要为夫起开?”
“我不管,是你故意欺负我在先!”
“我只想逗你开心。”
洛蔚宁看着杨晞还没洗却脂粉的脸蛋、红艳的嘴唇,在大红色里衣的衬托下美丽而冷艳,而现今佯嗔的模样又格外可爱,形成巨大的反差,她闪过一个念头,心里顿时狂跳不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挑起杨晞的下巴,温声道:“巺子,我们互相看一看好不好?”
杨晞先是一愣,当明白过来的时候脸又像被火烧了一般。
她回忆起和洛蔚宁成亲前的多次云雨,要么躲在被窝里,要么衣裳半褪,从来都羞于直视彼此赤条条的身子。在这洞房花烛夜,宽大的红床,恰到好处的灯光,杨晞忽然对洛蔚宁的邀请心动了。
洛蔚宁很快察觉了她的想法,没等她开口就搂着她坐起,轻轻咬开了她的衣扣,杨晞也为她褪去了最后一层遮挡。
两人就这样跪坐在床上,炙热的眸光看着彼此,两颗心不约而同的起伏不平。
“巺子真好看。”洛蔚宁痴痴地笑了。
杨晞道:“阿宁更好看。”
她的目光落在洛蔚宁右肩下那一圈伤痕上,她永远记得,这是洛蔚宁平定青军之乱的时候被部下暗箭所伤,差点就丢了性命的痕迹。说到底,这都是洛蔚宁为她而承受的。杨晞心疼又心有余悸,手掌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