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淑瑞淡淡地嗯了一声,对于孩子的事,她倒没有皇后那么在意。
就在她们谈完这件事,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寝宫外忽然人声鼎沸,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赵淑瑞和圣人惊愕地看向外面,透过门扇可见外面火光分外的明亮,俨然是许多人举着火把冲进来。
母女俩赶紧走向寝殿门口。
皇后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的贴身内侍从外面跑回来,道:“圣人,外面是秦王殿下,他带着卫兵进来了!”
皇后与赵淑瑞惊疑地对视了一眼。
很快,秦王和高太师、朱子成带着数百名禁军进入了宫苑,气势汹汹的,看起来来者不善。
“孩儿参见圣人!”秦王作揖行礼。
其余人亦随之行礼。
赵淑瑞自小到大过的是天真烂漫的平静日子,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所幸近来也听闻立储在即,朝中将有一番风雨。她的夫家拥立魏王,她自然也牵涉在其中。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故而这时候仍保持气定神闲,质问秦王。
“秦王兄,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南郊准备明日的祭天大典吗,怎么回来了?”
秦王看向赵淑瑞,心里划过了懊恼,为什么今夜他这个妹妹偏偏留在了禁中,留在了皇后身边?这样皇后如何会轻信他的话?
他想到既然举事了,便顾不得那么多,装作迫切道:“圣人,魏王在南郊行宫起兵谋反,裹挟了父皇,父皇为助孩儿出逃而身受重伤,临走前他命我回来找您……尽快……”
闻言,赵淑瑞与皇后大惊,面色焦急而惘然。
“尽快什么?”皇后急问。
秦王装作哽咽道:“尽快扶立新君,勿让逆贼得逞!”
没想到事态严重到扶立新君的地步,皇后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赵淑瑞却依然不敢相信,喃喃地道:“魏王兄怎么会这样?”
“扶立新君,又该扶立谁?”皇后无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高纵与朱子成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跪了下来,齐声道:“请圣人下旨,册立秦王殿下为帝!”
见皇后神色犹豫,高纵又道:“如今能担起讨伐逆贼大任的只有秦王殿下了,请圣人尽快裁决,否则魏王就要杀回宫里了!”
皇后左右为难,赵淑瑞也十分怀疑这件事的真伪,毕竟说魏王造反的是秦王,如今带兵闯入仁明宫想登上帝位的同样是秦王,她们又怎么信得过他?
但环顾左右,皆是拥立秦王的禁军,她们敢说一个不字,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赵淑瑞不敢说话,拉了拉皇后的衣袖,皇后会意,维持镇定道:“此事本宫需要考量考量!”
朱子成和高纵霎时急愤。
“圣人,此事刻不容缓!”朱子成的语气夹杂着威胁。
赵淑瑞又道:“秦王兄,母后只是担心父皇安危,你就容她冷静下来想想如何拟旨吧!”
秦王见状也不好拒绝,于是让皇后与赵淑瑞回宫殿内休憩两炷香的时间,还派了两名女官入殿内监视,以防两人逃走。他领着卫兵依然紧守在宫外。
秦王以为自己在大内起事的同时,天武军将军联合党羽于南郊行宫斩杀了魏王,控制了皇帝。却没想到在此之前张将军已被擒住。
帝之行宫内,赵建一袭白色道袍,散发跣足坐在蒲团上,正在闭目念经。
忽然听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马都知的声音,“官家,向王爷有要事求见!”
赵建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有些恼怒,“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他不知道朕还在斋戒沐浴吗?”
“官家,事关社稷安危,您务必一见!”
说完马都知便焦急地跪伏在地。
赵建披上了鹤氅,带着马都知匆匆走到行宫外殿。待他坐下来,向从天就拱手道:“官家,臣有要事启奏!”
“快说吧!”
向从天犹豫了一阵才道:“臣得到密报,秦王意图谋反,今夜将要在大内登基!”
赵建想也不想就怒斥道:“胡说,秦王不是在行宫吗,如何在大内登基?从天,污蔑皇子谋逆可是死罪!”
向从天惶恐地跪了下来,“臣句句属实,还望官家明察!”
赵建对马都知道:“去把魏王和秦王都给朕叫来!”
马都知领命而去,过了没多久,只带着魏王进来,他跪倒在地,急得欲哭无泪,“官家,秦王殿下,他不在行宫里!”
赵建惊得目瞪口呆,一口气喘不上来,咳嗽不止,魏王担忧他的身体,赶紧走到他身边为他拍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