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下腰间的玉璜,目光落在精致的雕纹,但注意力却放在了拇指覆盖下“巺子”二字,感受着这两个字雕刻的凹凸不平,以缓解思念之苦。
秋风萧瑟而过,山中比山外尤其寒冷,洛蔚宁却丝毫没察觉。
“在想巺子了?”
一只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肩膀上,柳澈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身边。同时,李家兄弟拿着酒壶酒杯坐在她们对面,高兴地喊“宁哥。”
柳澈又道:“这才第一天呢,你就想媳妇了。”
“这不是正常的么?”洛蔚宁道。
“也对,刚离开家的时候特别想,离开久了,忘了反而就不想了。”
“别说这些了,天气这么冷,咱喝点酒暖暖身子。”
李超靖说完就开始斟酒。
洛蔚宁惊讶,斥骂道:“喝什么酒,明日还要行军!”
“这都是不易醉的桂花酿。”李超靖解释。
柳澈也道这是经过她允许的,桂花酿温和,且今夜格外寒冷,只要不醉,喝一点不碍事。
“这刚出开封,还是大周的领地,无需提防,这时候不喝还等什么时候?”
洛蔚宁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服了,遂接过李超靖递来的酒。
李超靖举起酒杯,兴高采烈道:“来,干了这杯,祝我们早日打赢顺国,回到京城!”
“来,干了!”
洛蔚宁抛却离愁别绪,和他们酒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咳咳……”
柳澈不小心喝急了被呛到,李超广赶紧从衣襟取出巾帕擦拭在柳澈嘴边,另一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慢点喝。”
柳澈咳得有气无力,但猛然夺过巾帕,将李超广的手拨掉。
“我自己来。”
李超广一番爱意被拒绝,如一只不被主人喜爱的小狗,苦涩地看着柳澈。
洛蔚宁和李超靖看着两人一系列的举动和神态,无奈地笑了笑。李超广如此善良痴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待擦干净后,柳澈局束不安地折了折巾帕,放回李超广手中。
“还你!”
“阿靖啊,等战事结束回去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为打破李超广和柳澈的尴尬,洛蔚宁首先开口道。
“我呀。昨夜爹娘就跟我们兄弟说了,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家中只有兄弟二人,等战事结束后就给我们各寻一门亲事。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未来的媳妇长什么样!”
“你放心,你一表人才,嘴巴又甜,一定能讨到一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妻子。”洛蔚宁笑道。
“阿广也一样。”柳澈道,“阿广仪表堂堂,为人善良真诚,一定会有许多小娘子喜欢的。”
说着,她冲李超广笑笑。
李超广知道柳澈此话是在间接拒绝自己的情意,苦涩一笑,附和道:“希望吧!不过阿靖娶了妻,为家里延续香火,我娶不娶都没关系了。不能和喜欢的人成亲,还不如一个人。”
说完他就垂下了脸。
洛蔚宁语重心长道:“阿广,一辈子那么长,说不定以后能遇上两情相悦的人,不要灰心。”
李超广为情所伤,难免变得悲观,嘀咕道:“一辈子,也不知道有多长。”
霎时间,大家的心情都变得沉重。洛蔚宁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生起了内疚的感觉。李家只有他们兄弟两人,本来她只带一个出征,奈何兄弟二人倔强,誓死要跟着她。她最终拗不过他们,如今只愿自己能把他们活生生地带回去了!
第148章作战商讨
◎违反朝廷作战计划也是一条大罪◎
军队休整一夜,第二日破晓时分又继续踏上往北的道路。
大周北境疆域比南境更为辽阔,出了开封府范围是京北路。洛蔚宁领着大军每日行八个时辰,用了十几日才穿过五百多里的路程到达离原路。
离原路纵横八百里,是大周疆域最广人口最多的路,且有晋城这座重要的军事、经济重城,还有离河天险。只可惜周军士气不振,胆小怯懦,把离河天险拱手送于顺国,致使晋城被围困数月。
在离原路的途中,洛蔚宁见到不少拖家带口往南避难的百姓,和上次青军作乱所见的情景俨然一样,多少人饿晕和病倒在半路。她在心里哀叹不止,高位者坐在金碧辉煌的宫阙之内发起战争,受苦受难的永远是底层弱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