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不是有事找杨医官。”
暗香眼神认真,说完就安静了下来。杨晞很快会意,带着暗香进了书房。
“今日天还没亮枕流就来找我了。”未等杨晞开口,暗香就迫不及待道,“昨夜北境回来了一个信使,枕流多方打听,得知晋城又出大事了。”
“什么?”
听到“晋城”这个地名,杨晞的心自然地悬到了嗓子眼。
“十日前,顺国深夜突袭晋城,打了士兵一个措手不及,晋城又被围起来了。”
“那阿宁……”
“听说当时洛将军在城内,我想,固然也被围困在城里了。”
暗香的话击碎了杨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杨晞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悲痛。
“楚王不是在军营和谈吗,为何又贸然起兵了?”
暗香无奈,“属下也不晓得。今日朝堂定会议论此事。”
她话音刚落,杨晞就一阵风似的走出了书房。
乘着府中的马车,杨晞很快就来到了大内,进入宣德门继续沿街而行,直到皇城外马车才停了下来。
杨晞下马车后就一个人立在皇城正门旁等候,神色焦急,但始终未见退朝出来的官员。直到晌午才听到人流躁动的声音,陆续有官员出来,官员们三三五五,边议论边走,无一例外,都愁容满面的。
好一会,见到许多官员跟随一人而出,其中有驸马都尉向恒。走在中心那人一袭紫色公服,面容威仪凛然,衬得身边的人有些谄媚,那人正是她父亲,如今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向从天。
待这群人走近,杨晞便两步踏上前。
“父亲。”
议论中的人安静下来。
“妹妹,听闻你今日休沐,怎么来了?”向恒首先道。
杨晞道:“我在外面听到一个传闻,晋城是否又出事了?”
向从天显出一些不满,不自然地动了动下巴,黑须随着抖了抖。信使昨夜直奔大内,北境的事又怎会传到外面?杨晞显然撒谎,明明是从她手底下线人得来的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
旁边的官员会意,纷纷对向从天作揖告辞。
待只剩下向从天和向恒,杨晞急道:“晋城是否被围困了?”
向从天道:“今日早朝都在谈论此事。”
“那官家如何处置?”
向从天沉默了,杨晞看对方严肃的眼神,察觉自己身为杂流官员,过问朝政密事不妥,解释道:“父亲,我只想知道阿宁的消息,朝廷可会派人救他们?”
“都商议好了,太子亲征鼓舞士气,秦帅随同,且打且谈。不过……这次顺国来势凶猛,也没有楚王的消息,恐怕发生大事了。若太子执意要打,继续激怒顺国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听到太子亲征解救晋城,杨晞本来心生欣慰,松了口气,但向从天却话锋一转,直指两国之间发生大事,让她陡然恢复了紧张,随后匆匆拜别了向从天。
向从天和向恒目送着杨晞踏上马车,马蹄踩着青砖路哒哒地离开,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向恒怜悯道:“妹妹真是消息灵通,不过一夜就知道晋城被围,还在这里守了一大早上,对妹夫可谓用心良苦。”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只会徒增痛苦,是时候收回巺子手下的线人了。”向从天盯着马车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夜晚,秦府书房两边燃着油灯,摇曳的光影中,只见秦渡立在兵器架前,一手握着红缨枪,另一手拿着巾帕,面色沉重地擦拭着枪头。
杨敏站在旁边,同样满脸的凝重。
他们这代人生于盛世,长于盛世,和平快乐了一辈子,没想到将近年老之际遇上国难,意料之外又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