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护将军!”李家兄弟一边牵制受惊的坐骑,一边大喊。
他们组织士兵欲保护洛蔚宁往后撤,洛蔚宁看着越来越多的部下被炸得粉身碎骨,神情悲愤交加。她努力保持镇定,看向山上数十名伏兵,他们不断地用翘板将火药球撬飞下来。
她顿时放弃撤退的念头,倏然把枪扔给李超广,顺手从马背上拿起弓箭,两支箭矢搭在弓弦上,身体斜斜一倾,嗖的一声,两箭齐发,动作一气呵成,同时射倒了山上两名火药兵。
伏兵头子见状,赶忙调转翘板头,往洛蔚宁那边投火药,洛蔚宁眼疾手快,又射出一箭,把负责拉动翘板的士兵射死。
李家兄弟看出洛蔚宁的决心,便打消了撤退计划,转而组织士兵围在洛蔚宁周围,保护她的安危。
洛蔚宁射杀了一名拉动翘板的伏兵,又有另一名顶上,她又迅速射出一箭将其击倒。就在她应接不暇之际,伏兵头子指挥另一座翘板对准她,一颗火药球落在簇拥她的士兵中间,离她不过三尺远,一旦炸开,她免不了重伤。
就在危急关头,一名步兵见火索未燃尽,毫不犹豫地捡起火药球往前跑去,愤怒而悲壮地大吼起来,很快便湮没在轰隆的爆炸声中。
众人见状,无不悲愤交加,眼眶含泪。
洛蔚宁愤地拉起一箭,对准伏兵头子射去,伏兵头子犹在为方才那名士兵舍身抱炸药而震惊,当箭矢插进胸膛才回过神来,睁圆的双眼瞪着洛蔚宁,随后身体往后倒去。
李家兄弟这时也拿起弓箭协助洛蔚宁射杀敌人。伏兵不断地移动,他们没洛蔚宁射术精妙,就射箭作幌子,吸引伏兵的注意力,然后洛蔚宁趁机出手,很快就把所有伏兵射杀精光了。
大半士兵折在了火炮之下,身后又传来追兵的马蹄声,洛蔚宁和部下看着满地的残骸,分外难受,但终究只能放弃尸体,继续撤退。
不消半个时辰,秦扬率领着骑兵追上了洛蔚宁手下的步兵,他们坐在马背上,红缨枪和军刀一挥,如摧枯拉朽一般杀死了所有步兵。
洛蔚宁在李家兄弟和几十名骑兵的掩护下走在前头,人人灰头土脸,远远回头,看到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悲愤的眼睛不由得生起了泪水。她速度放缓,犹豫着能否折返救人。
“宁哥,快走呀!”
李超靖大喝,并一鞭子打在洛蔚宁坐骑的屁股上,白马吃痛,飞速狂奔起来。
洛蔚宁被唤醒,明白到如今不是仁慈的时候,经过两轮埋伏,他们所有人将要性命不保。自己身为将军,是部下的支柱,不能先倒下了。
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最近的山上拉开发焰筒,这样方能让柳澈看到赶过来救援。
然而洛蔚宁万万没料到,就在他们被秦扬围攻绞杀的同时,柳澈率领女营在半路上遭遇了顺军的埋伏。
洛蔚宁领兵走的是官道,经过离原路各大重城,而柳澈和部下走的是村镇小路,两边几乎都是山丘。有细作留下麦秆指引,慕容清知晓了她们的路径,便领着士兵攀山越岭,走在了她们的前头。
黄昏之时,柳澈率众走到一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突然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回过神来的时候,前后左右几面都被顺军包围了。
“吁……”
孟樾赶忙勒紧马缰,整支队伍骤然停下。马车里的柳澈毫无准备,啊的一声,往前一个趔趄。她刚坐稳,就听见外面士兵抽刀出鞘的声音。
“什么事了?”
柳澈亲自掀开了车帘,刚好看到一名女子策马从敌军闪开的一条通道中行来,女子身着干练的黑色窄袖衣裳,半边衣襟镶了铜甲片,双臂亦有铜甲护腕。头上黑发编了辫子,看发型、衣着就知道是胡人,甚至有些眼熟。
定睛看了看,柳澈才认出那是顺国公主慕容清。
慕容清脸上露出一抹轻笑,道:“柳军师别来无恙,可还认得在下?”
柳澈明知自己落入敌人的包围,对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傲然。
“认得,这不是当日在通天谷苟且偷生,狼狈逃窜的三公主吗?”
果然,慕容清听后笑容有一瞬间僵了,但她今日不是来跟柳澈斗嘴的,于是神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些许客气。
“当日落入柳军师的圈套,今日柳军师被我围困,咱们也算扯平了。”
“你想干什么,想打就开打!”
“我想我们没必要开打。”
柳澈倏然从马车出来,站在车板上环视了一圈,看着对方的兵力如同蚂蚁一般黑压压地包围在四面,都是又高又壮的大块头,士兵的体格和数量之悬殊,纵使她能呼风唤雨也难改战局。她们于对方来说,犹如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