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扬在校场上大摆宴席,所有将士痛快地一场吃喝,然后跪地高呼万岁,遥谢圣恩。
宴会结束后,秦扬和从汴京来宣旨的兵部侍郎边离开校场边谈话。
虽说皇帝给了他极高的权力和地位,但他心心念念的一个身份却不见兑现,心里十分疑惑。
“如今官家顺应天命建立新朝,从龙者都有封赏。世子固然为储君,那郡主可有册封?”
秦扬与兵部侍郎是旧识,也就放心地开门见山了。
向从天只有一女,那就是杨晞,这是汴京人尽皆知的事。故而秦扬说的郡主,兵部侍郎也知晓是谁,了然地笑了笑。
“看来还是官家了解大帅。”
“此话怎讲?”
“官家料到您会关心此事,特地吩咐我跟您说,现在公主明面上还是杨家的人,册封之事须得她愿意。不过请你放心,册封是迟早的,公主受封之日,定是您与她指婚之日。”
听后,秦扬的疑虑与担忧瞬间消散,愉悦地笑了笑,“好,那侍郎大人回京后替我谢过官家。”
兵部侍郎乐呵呵地笑着,“好,好。本来我还想晚一点跟您说,没想到大帅先问起来了。”
“侍郎大人见笑了。”
兵部侍郎忽地又愁了,“不过呀,此事也有点棘手。公主有心与官家置气,让她同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杨晞的倔性子秦扬又不是没见识过,他也料到想让她屈服,恐怕得一番“血雨腥风”。
然而兵部侍郎半月前就从汴京出发了,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杨仲清之死,这番血雨腥风已经开始了。
当兵部侍郎得知军队渡江受到周军猛烈还击,南下计划停滞不前,于是他身为天子特派官员,特地留下助威,等拿到捷报再回京。
晋军上下精神振奋,格外认真地准备下一次渡江之战。
校场升起了绣着“晋”字的锦旗,几万名士兵两两对打,练习近身作战的刀术。而校场之外同时有工匠加紧打造船舰,铁匠夜以继日地打造兵器,尤其是箭矢。
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是大晋第一场仗,意义非同小可。
于是秦扬和兵部侍郎及一众将领、幕僚也聚在一起,紧锣密鼓地研究敌人,商讨作战方法。
“这个洛蔚宁现在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从北境死里逃生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从容镇定,用兵谨慎,而且练出来的兵也能打能跑。若不是赵珙怕死把她调到这儿,她现在恐怕都从西面打上汴京了。”
尽管秦扬一直妒恨洛蔚宁,但经历了这轮正面交锋,亲眼看着洛蔚宁在将帅阵亡、首领南逃、士兵畏战这种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下,以她半支清宁军的力量挡住了他南下的步伐,给赵珙朝廷以苟延残喘之机。因而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来说是个威胁。
刚开始交锋的几场战役,正是他轻敌造成大量士兵阵亡,损失惨重。他痛定思痛,在后面几次发起攻打的同时,命士兵留意敌军的举动,好破解他们的训练之法。
“那可破解出来了?”兵部侍郎急切地问。
秦扬道:“洛蔚宁的兵与其他队伍的敌军不一样,脸上看不出畏战怕死,也没半点嗜杀好战,不急不慢,一身从容镇定,可砍下来的刀却力大无比,就连女兵也一样,真是见鬼了!”
兵部侍郎越听越好奇,竟有这种怪事?
“难不成受了神仙指点?”
“呵呵!”
忽然座中响起了一声笑,众人看去,发现笑声出自欧阳灏。
此人为拿下庞州立下首功,已被秦扬提拔为军师。秦扬送回汴京的捷报中有提及,故在新帝登基的封赏中也得了官身。当下的欧阳灏身着青色公服,戴展翅幞头,衬得其人更文雅清高。
兵部侍郎奇了,他在笑什么?
只听见欧阳灏道:“侍郎大人也是个有趣的人,这世上就算有神仙,又哪敢挡天子的路?”
兵部侍郎见一个小官敢取笑自己,心中甚为气恼。可他认得此人正是如今秦扬身边的红人,读书无数,才智过人的欧阳灏,只好赔笑解尴尬。
“不错,欧阳军师说得对,我军乃天子之师,挡我军不就是挡天子,哪路神仙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