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我不是请你帮我带一顶哈佛的棒球帽吗。”
危从安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张。
“你还是孩子?大人出差就得给你带礼物?”
“不是给我,是给我媳妇儿的闺蜜的堂侄……哦,其实也就是我一朋友的儿子。那孩子这几天从上海回。他爸和我是旧同事,离婚有几年了,想托我帮他找个——”
危从安合上文件;张家奇瞥了他一眼,改变话题:“算了,不说这个。我也不想迟到来着。昨天晚上我一直在mediax加班,今天早上想回家冲个凉换件衣服就来接你,但是到家的时候,发现我媳妇儿把牛奶泼在床单上了。”
危从安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稍作休息:“你非得从那么远开始说起?”
张家奇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是个爱热闹的人,偏偏跟了个爱静的上司。一开始彼此都很不习惯,也有摩擦,但很快就找到了平衡点。张家奇一个人说学逗唱,而危从安就把它当做白噪音,心情好了就回应一两句。
“……结婚之前,我们达成了共识。她在事业单位上班,朝九晚五;而我相对自由,所以我得多做点家务。”
“不。为tnt打工的人不自由。你24小时待命。这一点写在你的劳务合同里,就在第八条的保险条款下面,备注第一条。”
“所以我得先把床单洗了,晾上,给我媳妇儿准备好晚上的饭菜,然后再来接你。”
“tnt付你的工资足够你付房贷,买洗衣机,请钟点工。”
“钟点工只能做粗活。有些事需要丈夫亲力亲为。对了,等mediax的项目结束,一起吃顿饭怎么样?你,我,还有我媳妇儿,她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同事一起来。或者男同事?”
危从安重新戴上眼镜,打开计算机:“谢谢。不。”
“你还没和我媳妇儿见过面!”就连他们摆酒都没有出席。
“我知道有这个人就行。”
“难道以后不会见面?”
“万一见面,我会说‘常听家奇提起你’。”
“那好——回答我,我媳妇儿的全名,你就不用和我们一起吃饭。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再问。”
见危从安并不打算回答,张家奇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能送了一张大额支票,却不记得我媳妇儿叫什么。”
送支票不用知道新婚夫妇的全名及联系方式。
“危从安,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和我媳妇儿见了面,却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多尴尬!她是我们的学妹啊,我们上的是同一所中学!虽然她不在校花扑克牌上。”
第5章 渺小的眼虫 02
说到高中生活——高三下学期,危从安征集全校六百三十九名男生意见,打算从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五百八十一名女生中挑选出五十四个最漂亮的女孩子印一副校花扑克牌。
这种全凭异性喜恶做出的排行榜,给全体女生带来不小冲击。她们先是群情激昂,在食堂,宿舍分发传单,号召男生不要投票;失败后又开始暗暗掂量起谁该上榜,谁能夺魁。
最终这种对立以开放投票系统给女生同等投票权而结束。做出来皆大欢喜的校花扑克牌,据说在校外卖到八百元一副。
沸沸扬扬闹到校方耳中,危从安被教导主任叫了父亲危峨来共同教育——小小年纪就知道物化女性,外校的校风再怎么自由也不允许这种思想成为主流。
危峨不以为然。和丛静不同,对他而言只要儿子成绩不受影响,做什么都可以。
他一边翻着扑克牌,一边表扬儿子:“审美不错。你喜欢大鬼?还是小鬼?咦,小鬼不是戚具宁吗?你这孩子!”
他并不是痴汉,也不是倾慕那些女孩子。他离经叛道的行为不过是对升学压力的变相抗争。至于男生女相的戚具宁会成为小鬼,那是女生加进来后一人一票的选举结果。
戚具宁一直很有女人缘。
说来也巧,危从安刚打开的邮箱中有一封来自“ju-ningchi(戚具宁的英文名)”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