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她一点都没淋湿的头顶。
“你不会瞎,也不会变丑。戚具宁说的。”
他一只手指拎起外套,潇洒地转身走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笃定的语气,还是摩挲她头顶时的温柔,或者那一句“喜欢你才欺负你”,贺美娜突然就原谅了那个让她额头上永远带着伤疤的人。
她的怨恨转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个雨天莫名萌芽。
她扶着墙往教室里走的时候,踢到了角落的什么东西。她蹲下去捡起来。
原来那一声脆响是外套上的姓名牌掉下来了。就是她现在手里的这个。
贺美娜一双眼中盈满笑意。
“所以,你才是我的辛德瑞拉。这就是你的水晶鞋。”
戚具宁拈着姓名牌,极力回忆:“这听起来像是我会干的事情。但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实际上那段时间我经常找人拿着我的校园卡和姓名牌去帮忙开病假条。危从安,成少为,好几个兄弟都帮我开过。说不定是他们也未可知。”
好学生贺美娜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种操作:“……每个戚具宁都长得不一样,校医没有发现吗。”
“她为什么要多事。”
“还有一件事情。”贺美娜道,“……你知道我是校花扑克牌的方块三吗。”
“你说过。”
“……为了能上榜,我给危从安买了一杯奶茶大满贯。但他说不能作弊,还说他那一票早就投给了你。截止之前我还是有三票。除了我要求钱力达投给我,她又帮我拉了张家奇一票——第三张票是谁?”
她通过贺浚祎找了个计算机系的大学生,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把学校的破官网给黑了:“进到后台一看,原来是你。”
一看戚具宁玩味的表情贺美娜就知道自己又推测错误,仍不死心地问:“难道你只是随手一投?”
“你要知道那段时间我没什么心思读书。危从安成少为他们都知道我的学号和密码一致,很多联机操作都是他们帮我完成。”
见贺美娜惆怅,戚具宁安慰道:“谁做的很重要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问问。”
贺美娜阻止他去拿手机;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她看得很清楚,戚具宁有很深的双眼皮。
几乎是立刻她就做出了决定。
“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它们统统算在了你头上。我才不管真正的辛德瑞拉在哪里吃灰。”
也许她心里也隐隐觉得不会是他,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向他正面求证,任由自己活在一个美丽的误会里。
戚具宁笑了起来。
“我很荣幸。”
过了一会儿,他好奇地问:“既然这么想赢,为什么不投自己一票。”
“因为我第一时间就投了你。是不是更荣幸——”
戚具宁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他确实觉得很荣幸。并且希望这份荣幸能够延伸到方方面面,不要只是灵魂的相投。
他轻车熟路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双唇,但是在想要顺理成章地更进一步时,却只听见“唉”地一声,两人均叫起疼来。原来贺美娜的牙齿咬到了戚具宁的舌头。
一点痛意从舌尖往口腔里蔓延——他知道她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不过这种时候还是把牙齿收起来的好。
他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小脸上的不知所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被咬的是我。你疼什么。”
又故意做出微愠的神色:“不欢迎?”
不待回答,他又重新吻了上去,这一次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耐心,就连在脑后揉搓的手指也极尽缠绵,喉间逸出的呻吟,唇瓣碾转的靡音,在快要喘不过气时恋恋不舍地松开,又缱绻地磨蹭着湿润泛红的鼻尖。
在于她,原来接吻是这样的。在于他,原来接吻是可以这样的。
耳鬓厮磨的动作让一室旖旎节节升温。一如他曾幻想的那样,睡裙被撩了起来,他的大手上下抚摸着她的大腿,滑腻的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的嘴唇沿着她的下巴,脖颈,肩线,锁骨向下坚定地侵略,汲取着芬芳的气息;他将她无处安放的手臂从胸前拿开;老实讲,他其实不太在意女孩子的胸脯。他迷恋纤细的腰肢,在双手掌控下疯狂地扭动;也喜欢笔直的长腿,尤其是缠在他的腰上,从脚尖到膝弯都绷紧的时候。
扭动未必是不要;绷紧未必是抗拒。他太知道什么时候该解开内衣,什么时候该分开双腿——这一次却迟疑起来。
而她接下来的拒绝响应了他的猜测。
“……等一下……停。停。”
意乱情迷之际,她将他从身上推开,调整好内衣,抚平裙裾,翻身坐起,一对手圈着双膝,一张脸上写满混乱与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