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这个包裹……ju-ning chi是不是……”
贺美娜猛然抬头,看到了母亲手中的国际快递和上面的寄件人信息。
“嗯。ju-ning chi是戚具宁。先放地上吧。”
她决心不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快递扰乱了心神,她计算了一下家中的积蓄,要还的房贷,装修的成本等等,心中大概有了个数。
半年的时间而已。现在看起来很糟心的局面,过年的时候就会有所不同。这样想着,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毕竟金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金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还有时间呢嘛。
贺美娜伸展着手臂从书桌前起身,左脚不小心碰到了那个邮包。
方才充斥着头脑的各种计算全部溜走,只剩下这个邮包满满当当地塞在她的脑袋里,胸口里。
她离开戚具宁的公寓时一再检查过自己的行李,并没有多带一样或者少带一样。在国外的日子里,戚具宁也陆陆续续给她买过不少奢侈品,她偶尔会使用一两样,但走的时候一件也没有拿。
当感情不复存在,当伪装全部撕下,两个人都面目可憎,说过很多可怕的话。
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回味着那些恶言的贺美娜,现在居然也都释怀了。
她记得自己还想挽回一些气氛:“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吧。”
戚具宁冷冷拒绝:“你这种女人,不配做我的朋友。”
好吧。
她离开的时候,戚具宁倚在玄关,两只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看着她拎着硕大的行李箱,双肩上耸,吃力地走下楼梯。
当她走到第四级的时候,他快步过来,不耐烦地摔上门。
邮包并不重,贺美娜晃了两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放了许多吸潮纸条。
她将邮包推到床底,还嫌不够深,又趴在地上把邮包一直推到床底的深处,装着美娜娃娃的大纸箱后面。
当她做完这一切,拍拍手站起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大晚上有陌生来电很奇怪,就算是营销业者也已经下班。但无论如何这个夜晚不可能再糟糕。贺美娜接了起来。
“哪位。”
夜深人静,线路十分清晰,甚至可以听到对方轻缓的呼吸声。
“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
声音低沉缓长,气息平稳,是危从安。
张家奇的icircle将与危从安的饭局描绘成一场情怀的小酌,但是从钱力达的角度来看则全然不同。
“见了个无语的人。吃了顿无语的饭。我宝贵的时间就浪费在这种无语的事情上。”
贺美娜看到了钱力达抱怨的icircle,好奇问是谁,钱力达回答是危从安。
“都说做投资的人很刻薄。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钱力达这个人鲜少抱怨;但贺美娜不打算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因而没有接话。倒是爱妻狂魔张家奇在评论里狂打问号。钱力达没有理他。过了一天,张家奇把自己的icircle删掉了,重新发了一张秃头男跪键盘的表情包,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贺美娜突然明白了危从安的意思:“现在?”
电话那头似乎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肯定地回答:“是。现在。”
强硬的口吻令贺美娜心生不快。但她很快克服了那点反感:“你在哪里。”
“明珠广场前面。”
“七分钟内出现。”
她将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穿了一双旧运动鞋出门。漆黑的小区里路灯坏了好几盏,一直没有人来修,只有新楼盘那边传来的微弱照明。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小区大门,远远看到危从安的电动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