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美娜推着手推车往家走去,一路上暗暗敬佩那些生养两个孩子的伟大女性。
一台银色轿车出现在她身侧,缓缓滑行。
勉力走了约二百米,她叹口气,对轿车内的司机道:“我不行了。还是上你的车吧。”
“不,我要坐这台车。”
“绝不下车。”
边明自银色轿车上下来,和贺美娜一起将戚具宁和危从安连哄带骗地塞进车内,又帮他们系好安全带。
戚具宁一把抓住她:“坐我旁边。”
“坐不下。我坐前面。”
“那坐我腿上。”
“别闹。很快到家,你们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回去也是睡沙发。我不睡沙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危从安一觉醒来,果然被安置于柔软床褥中。
宿醉令他头疼欲裂,举目视处皆是一片朦胧。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身处环境与戚具宁的房间布置格局一样,只是色调不同,从发卡到护肤品,从衣物到书籍,到处都是女性居住的痕迹。
手心触及之处,被下似乎还有一人。
第36章 蚯蚓的工具 05
危从安这一惊非同小可,强定心神,轻轻掀起一角,见到一只精壮小腿,长满狰狞腿毛,方放下心来。
他替戚具宁掖好被角,起身取了一份洁净衣物换上,又从玻璃长颈樽里倒了一杯水喝。
水中放了百香果肉和薄荷叶,清甜微酸,令人神清气爽。
喝完水,他打开桌上的眼镜盒,戴上眼镜。
危从安端着水杯走进起居室时,贺美娜正好开门从外面回来。她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弯腰换鞋,自然地问:“起来了?好些了吗。”
“嗯。”
“你们把具宁的房间吐脏了。工人收拾过,但还有股味道,所以暂时睡我那边。饿了吗?厨房有粥。”
难怪室内一股白粥香味。
“对了。昨天你一直揉眼睛。我帮你把隐形眼镜取下来扔了。”
她一说危从安便记得了,偏偏回答:“我一定醉得很厉害,一点印象也没有。谢谢。”
“不客气。”
贺美娜站在玄关处,从包内拿出手机查看时间与信息;再抬头时,见危从安仍站在当地望着她。
他咳嗽一声:“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如此周到细致,很少见。”
贺美娜笑笑:“我有非常丰富,照顾老弱病残的经验。我去看看具宁。”
她去房间看男朋友,危从安去厨房盛粥。只一会儿,贺美娜出来布置餐桌;危从安过来帮忙,她客套一句,他立刻撒手不管,自去起居室玩手机。
戚具宁大摇大摆地出来,见女友在忙,大大咧咧坐下:“从安,吃饭。”
“等等。有封工作邮件需要立刻回复。”
戚具宁突然瞪大双眼,对住贺美娜指了指。贺美娜不明就里,戚具宁牵了她就往房内走:“过来。”
进了房间,戚具宁从背后箍住她,一双手就来解她的衣扣。
贺美娜将禄山之爪拍开:“又来!”
“别动。你扣错了位置。我帮你整理。这么大的人了,连衣服也不会穿。”
贺美娜低头一看,顿时面红过耳,用手肘捣了戚具宁一下。
“我一直很尊重你在婚前性行为上的原则。不过偶尔也要给我一点甜头。”
“这么大的人了,有点分寸好不好。”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讲分寸的人。”
“不懂我可以教你。”
戚具宁哼一声,将她拉到腿上坐下。
“你信不信,你总有一天会哭着求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
贺美娜揪着他的脸皮:“家里有客人。请你收敛一点。”
“从安怎么是客人。从安不是外人。从安是内人。我要是结婚,从安一定是伴郎。我要是死了,从安一定是抬棺人。我一生所有重大场合,从安都会陪着我。”
贺美娜顺着他说了一半的话问下去:“你们帮同学求婚,结果怎么样?对方答应没有。”
戚具宁轻笑一声。
“我们出手,怎会有搞不定的事情。况且联姻能为双方生意带来双赢局面——只是梁西蒙的两个小情人说好了要载歌载舞,送上祝福,一上台却哭得稀里哗啦,着实扫兴。”
他心知这话说得不好,见贺美娜脸色倒是未变,趁势握着她的手替自己揉太阳穴:“头疼。一定是酒还没散。”
“出去吃点东西。”
“对了,你那个失恋的好朋友——要不要我和从安讲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