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告诉我。”戚具宁切着盘子里的煎蛋,“我可以改变工作安排。”
“没事。”贺美娜道,“我一个人没问题。”
戚具宁抬眼看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一个人没问题——这简直是你的口头禅。”
临出门前,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今天几点下班?我让从安去接你。”
“不用——”
“我知道。你一个人没问题。”他抢着回答,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美娜。偶尔示示弱会更可爱。”
戚具宁走后,贺美娜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去上班。
事实上她请了一天的假。她昨晚睡得不好。那噩梦惊醒了戚具宁,也惊醒了她。
但是站在他的门口,她始终没有进去。
她直觉戚具宁的噩梦与她有关。事实上自从梁西蒙及一系列名字出现在她和戚具宁的生活里,有些事情就在不受控制地改变。
也可能并不是改变。只是爱情为现实覆上的面纱正在慢慢被撕开,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贺美娜打开电视,不知道是第几遍地看起了电影《怦然心动》。每次一看这部电影,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平静,但今天不知为何只觉得越来越气闷,于是关了电视,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在玄关换鞋时,锁孔咔嗒一声,有人开门进来。
是一身运动衣裤,背一只鼓鼓背囊的危从安。
危从安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在家,两人脸色都有些呆滞。
“为什么你会有钥匙?”
“你不是上班去了?”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最后还是贺美娜先打破尴尬。
“具宁不在家,去圣何塞了。”
“我知道。”
他今天出现的有点突然;贺美娜本能地后退一步。
危从安觉察出她的戒心,指指鼓鼓的背囊:“别墅的洗衣机坏了。我来洗衣服。”
他补充:“我已经没有换洗衣服了。”
“哦。具宁的衣服你知道在哪里。我先出门了。你自便。”
她坐下换鞋;危从安也没有立刻离开玄关:“你去上班?”
“我今天休息。”
“那你去哪儿?”
贺美娜抬头看他,停了两秒才回答:“可能去市中心逛逛。”
“一个人?”
“你和具宁都是在波士顿上的大学,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推荐?”
“那可太多了——大学城,波士顿公园,自由之路,公立图书馆,博物馆,法尼尔厅,昆西市场——对了,一定要尝尝龙虾卷。”
贺美娜换好鞋子:“听起来不错。”
“你什么时候回?”
“说不准。”贺美娜道,“你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是了。”
离公寓最近的地铁站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她走进地铁站,正要刷卡进闸时,听见后面有人大喊。
“喂,等等!”
贺美娜猛然停下脚步,转身。
追上来的是危从安:“你走得真快。幸好赶上了。我开车送你。”
他换了一身戚具宁的卫衣牛仔裤。他们两个身材相仿,衣品相似,穿着并不违和。
贺美娜不解。
“你不是来洗衣服吗?我坐地铁也很方便。”
“如果戚具宁知道我任由他的女朋友挤地铁也不开车送她,恐怕会和我绝交。”危从安双手插袋,语气轻快,“洗衣服什么时候都行。想要好好地逛波士顿,你需要一个向导。相信我,我对这一块很熟悉。”
“况且天气预报说午后有雨。”他说,“你带伞了吗?”
“没有。你呢?”
危从安的笑容凝固了:“……我有车。”
贺美娜看了看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好吧。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一起走到地铁站停车场,危从安绅士地为贺美娜打开了副驾驶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