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可以在网上订购哈佛的纪念品吗?比如棒球帽,文化衫,我想买给我侄子。”
“可以。不过多半还是中国制造。”
“没关系。像你说的,让他沾沾学霸的灵气。”
“那我来帮你订吧。我有校友优惠。”危从安问,“你侄子几岁?”
“十岁。不过他比同龄的小孩要矮一些,瘦一些。我问到尺码告诉你。”
“好的。”
两人走上铁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危从安将刚在昆西市场买的龙虾卷递给贺美娜,两人靠在桥栏上,一边眺望河景,一边享受这一著名美食。
危从安见她剥开包装只咬了一小口,笑着问道:“好吃吗。”
“嗯。”
“其实不好吃,对不对。”
“对我来说介于好吃和不好吃之间。”她将剩下的龙虾卷包上,“是绝对要试一次但不想再试第二次的味道。我还是吃点薯条吧。实在是走得饿了。”
“你刚才不是不要薯条吗。”
“你不是点了吗。”她指着他手里还没动的薯条。
“这是我套餐里的薯条。”他强调,“我的套餐。”
“我请你吃马卡龙了。”
危从安无奈又好笑,将薯条往她手里一塞:“吃吧吃吧大小姐。”
“为什么叫我大小姐?”
他笑而不答。
右边河湾中泊着一排排游艇,桅杆林立,风景极美。
“这里可以看到我住的地方。”危从安伸手一指,“那里。过两天邀请你和具宁过来玩。”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他后天才回呢。”
危从安微微一笑。
“为了你,他会有时间的。”
贺美娜撇了撇嘴;危从安余光瞥见她不以为然的表情,笑而不语。
“你和具宁认识很多年了吧。”
“快二十年了。”
“那你们算不算是除了家人以外,最了解对方的人呢。”
“想问我什么问题?”他笑,“如果我知道,如果我能说,都告诉你。”
贺美娜笑着摇摇头:“也不算问题——感觉你们感情很好,从来不会吵架。”
“怎么可能不吵架。没有schat之前我们绝交过两三次;有了schat之后,也互删过三四次。每次都放狠话。但最后又不知不觉联系上。”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孽缘。想想你身边交往二十年的朋友,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高低起伏,可能更容易理解。”
“啊。力达。我和她是绝对不会绝交的。”
“哦?友谊的小船一次也没有翻过?”
“什么小船?是巨轮。核潜艇。航空母舰。绝对不会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力达太好了。”她说,“我记不住的事情,她每一件都记得;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忘了她都不会忘。她是舵手,有她,友谊巨轮永不沉没。”
“所以我刚才叫你大小姐,并没有叫错。”
贺美娜想了想,笑起来:“是啊。现在想想力达确实对我说过好多次‘美娜,你又发什么小姐脾气嘛?’。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懂事么。咦,真奇怪,我还没老呢,怎么就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来了?”
她感慨道:“突然好想力达啊。”
危从安知道她今天其实因为某些原因而闷闷不乐;故而想了想,慎重地回答:“具宁的记性也很好。”
贺美娜不置可否,出神地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
昨天她和戚具宁聊天,他睡着了;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戚具宁一大早就出差了。
她出国前也查看过很多旅游攻略。那时候虽然没什么钱,她还是做了好几个计划,兴致勃勃地想象将来和恋人一起去各地旅游的画面。
但来了快一年,不是他没时间,就是她没时间。
就连去附近公园野餐也成了奢望。
什么时候他们活成了同一屋檐下的两条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