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故园多少路,什么什么隔天涯……”她稀里糊涂地念了两句,突然问道,“格陵在波士顿的哪个方向?”
“想家了?”
“有点。”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双手放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侧颜一眼,便别开脸去。
当你开始想要遮掩,代表着你已经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当它的存在越来越响,你别无他法,只能掩饰地咳嗽一声。
“可是你看反了方向。”
“是吗?”
她懵懵懂懂地左看看右看看,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我们是不是还得走回去取车啊?”贺美娜突然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危从安看了看腕表:“不用。车应该快到附近的停车场了。”
贺美娜一头雾水。
“我叫了代驾服务,帮我把车从起点开到终点。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底竟有一丝——惆怅?
贺美娜点点头。
“那走吧。”
等他们下去停车场,果然司机已经到了,将钥匙交给危从安,两人上车,打道回府。
驶向夕阳方向,车内很安静;安静到令人慌张。
危从安问她。
“喜欢周杰伦?”
“是啊。没有人不喜欢他呀。”
他微笑着打开车载音响,一段熟悉的前奏响起。
“喔,《稻香》!”
轻快而舒畅的旋律在车内流淌,贺美娜先是小幅度地打着拍子,然后情不自禁地轻声地跟着哼哼。她唱的一般,只能说音在调上,不过听得出来很开心。
“……偷摘水果被蜜蜂给叮到怕了,”她突然狡黠地朝他一指,唱,“谁在偷笑呢?”
被揭穿了,危从安索性大笑起来,紧接着又咳嗽了一声。他很快恢复到平静的表情,可嘴角仍是不自主地上扬着。
贺美娜正唱的开心,突然听见手机响了,原来是曾经的合租人张博士的视频邀请;危从安将音响音量降低。
“哈喽哈喽,贺博士你好。”
“张博士你好。”
“首先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我没记错吧?”
“没错。谢谢。”
“你不在实验室啊?你这摇头晃脑的,在哪儿呢?”
“嗯,从自由之路回去的路上。有事吗?”
“戚具宁带你去自由之路了?这是打算要放你自由了吗?那我能有机会了吗?”
危从安瞟了她的手机一眼。
“张博士,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老这样乱开玩笑的话,总有一天会祸从口出的。”
“先别生气,看看这是什么。”他将手机交给镜头外的一个人,自己捧起一个盒子打开,从红丝绒垫上拿起一块奖牌递到镜头前,还故意举起右手衬在后面,就像在做开箱测评一样,“美吗?”
贺美娜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这是——你老板的诺贝尔奖牌吧?”
“是啊。你不是一直很想感受一下吗?现在机会来了。狗长尾巴尖的日子,让你沾沾喜气,早日突破瓶颈。”
“我不会为了摸一下诺贝尔奖牌跑到你那边去的。太远了。”
“你是不是生日过的太high了?看看我身后是哪里——我们现在在df中心,而且就在你们的新药大楼宣讲呢。哎,海报不是两个星期前就贴出来了吗?”
贺美娜这才想起来:“天哪,我完全忘记了!”
“快来快来,我们六点散场,过时不候啊。”
贺美娜有些为难:“现在都五点半了,我哪赶得及?你也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不在实验室啊。这我得说说你了,过生日就不上班?这是做科研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