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学长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呀,还是那样。”
“新食堂建好了没有。”
“建好啦。”
“好吃吗。”
“还行?增加了西式餐点窗口,有三明治,汉堡,薯条和炸鸡,同学们还挺喜欢的。”
“你喜欢吗。”
“不喜欢。我最讨厌吃三明治了,尤其是夹青瓜的那种。”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
“奶茶店还在吗。”
“不在了。”
“那现在是什么。”
“文具店。”
“这叫没什么变化?”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然后他又问她。
“你上学不带手机?”
“学校不让啊。”
“真听话。”
“……难道你们当时上学都带的吗。”
“对。”
一周后她发了十几张学校的照片给他。
“学长,请查收最新的外校风光。”
每一张她都配上了说明:这是教学大楼;这是宿舍;这是新食堂;这是运动馆;这是礼堂;这是操场……
“你拍的?学校现在允许带手机了?”
“我带相机到学校拍的。你发了那么多照片给我,我也应该发一些学校的照片给你。”她调试相机的时候给自己拍了一张,不小心一起发过去了,“不好意思,发错了一张。”
“哪张不对?我觉得都挺好看。”
“我自己的那张。试相机的时候拍的。”发现的太晚,来不及撤回了。
“哦。我也不想收藏未成年人的卖萌照,很傻。”他发了一遍给她,“还给你。”
这是——搞笑吗?
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这一张是在钟塔上拍的?”
“是呀。你看,整个学校都拍到啦。”
“爬那么高干什么。你属猴的么。”
“……拍照啊。我不属猴。”
“下次不要了。很危险。”
“好的。”
她那一年的生日是个周四。周五回家后她看到他周四发了消息过来。
“生日快乐。不带手机上学的小寿星。”
她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生日,后来想想应该是系统提醒。
“谢谢学长呀。”
“17了。明年这个时候就18啦。”
“16喔。明年才17呢。”
“什么?你才16?”
“是啊。我上学早。”
这次短暂的聊天后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说话。再一次联系就到了元旦假期。
“新年快乐。”
“学长新年快乐呀。”
“格陵下雪了吗。”
“没有。格陵本来就很少下雪啊。”
“波士顿下雪了。”
他发来数张哈佛雪景。
“哇。好漂亮!”她赶紧保存下来给外公看。
过了一会儿他说:“格陵下雪了告诉我。”
“好的。”
“学长。格陵下雪了。”
她发过去一张照片。
格陵的初雪只有薄薄的一层,落到地上就不见了。为了证实她所言非虚,她去窗沿,阳台,栏杆,灌木上面收集了一些雪,堆了一个两寸来高的小雪人。
她用食指拇指比划着雪人的高度,然后拍照留念。
他没回复。
第二天早上贺美娜醒来时发现有两张新照片躺在她和危从安的对话框里静待接收:一张是从高处拍的哈佛全景,整座校园被大雪覆盖,银装素裹,如同童话世界;另一张是危从安和一个大雪人的合影。
他戴着绒线帽,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牛仔裤,双手抱胸,靠着几乎和他一样高的雪人,对着镜头微抬下巴,唇角上扬,神情幼稚又得意——因他发现自己在这场“看看谁堆的雪人更厉害”的比赛里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贺美娜倒没有这么强烈的胜负欲。
“哇,波士顿的雪这么大吗。岂不是很冷。”
“室内不冷,可以穿短袖。”他很快回复,“室外么,积雪大概到我的大腿,你的腰那么深。”
“太夸张了!”
“不信可以来现场体验。”他说,“好好学习就有机会。”
“好的。”
接下来他还是时不时和她聊几句;不过她因为忙于准备期末考没有怎么上心回答;他可能也意识到了,就没有再找她聊天。
直到——
“期末考结束了没有?考的怎么样。”
“作文又又又写砸了。不过没关系。我其他考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