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用词隐晦,但贺美娜一听就明白了,嫌弃地“噫”了一声,再想想他们这些有钱人实在是无知无聊到好好笑,于是乎“噗嗤”——她赶紧抿住嘴,瞪了他一眼。
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起人来也是嗔怪的成分更多,叫他心中一漾。
瞪什么瞪。
再瞪,我今晚把你身上的仙气也终结掉。
贺美娜。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明白,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只有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会令我头疼,更令我心动。
“我在圣何塞有没有金屋藏娇,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顿了一下,戚具宁又半开玩笑半着恼地说,“我不像你,听个讲座,去个超市都有人搭讪。早知道你这么不让人省心,我绝不会——”
绝不会让别人带你去自由之路。
他没说完;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完。
“不管谁问我,我都只有一个男朋友。”贺美娜看着他,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出此刻心中所想,“就是那个喝得醉醺醺,拦着我问厕所在哪里的男人。”
闻言戚具宁心中又是一漾。
荡荡漾漾,仿佛他们坐着的不是沙发,而是一艘爱海中的小船。举目四望,这片海域只有他们两个,谁也游不过来。
这就对了。
他们应该多多地依偎着聊天,而不是隔着网络互相试探。
在他臂弯里,她的真心话格外动听。
会过去的。只要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一个月,两个月,最多三个月,那个被全世界疼爱的傻子就会放下。他们都会回到正轨上。再过个半年,一年,两年,那个傻子会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来帮他求婚,参加他的婚礼,抱他的小孩。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谁也不会记得有过这么一段小小插曲。
“你在想什么。”
戚具宁摇摇头:“没什么。”
他唇角上扬,举杯喝了一大口;在他带着警告意味的“喝慢一点”的声音中,贺美娜只是浅浅地尝了一点。
“怎么样。”他温声问。
“很好。”她不会品酒,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是这支酒的香味她很喜欢。
可惜这点不够她喝到微醺。
微醺的感觉刚刚好,少一分则清醒,多一分则混乱。
她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戚具宁的肩膀上,就像生日晚上看烟花一样;他锁紧手臂,教她再靠近一点。
氧气令单宁软化;而她令夜色温柔。
“你手气真不错。随便一抽,就是一支完美的红酒。随便一‘捡’,就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好的。
如果他要这样想。
她也可以继续当做他们有一个纯粹的浪漫开端。
“你眼力也不错呀。千挑万选,拣了一个最合适的女朋友。不是吗。”
戚具宁不是很喜欢她用“合适”这个字眼。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合适?”他轻笑了一声,轻佻地沿着她的腰侧向上抚摸,一直摸到胸脯下缘,“没试过先不要下这个结论比较好。”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贺美娜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一向嫌她胸小。戚具迩给她看过的那些美女照片个个胸围傲人,腰肢纤弱,如同一只漂亮的漏斗。尚诗韵s型曲线的风采她也曾亲眼目睹。她和她们比起来确实像小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育过。
她以前不觉贫乳有什么问题,现在有点在意也来不及了。
她坐直身体,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有道理。”
应该要试试。
就这?
怎么不再噫他,瞪他?
贺美娜的酒少,抿了三四口就见底了。她将空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一定是不给她喝酒,又在生闷气。
戚具宁取来红酒,给自己斟上,又给她添了一点。
“真的只能再喝这么多。”
“谢谢。”
她没注意到他再次倾斜过来的酒杯——厨房传来滴滴的声音,是计时器到时间了;她一仰头,饮尽,放下杯子起身:“我去给牛肉翻个面。”
她回到厨房,取出烤盘,给牛肉翻好面又放回去继续烤;她再来到客厅,他已经不在了,茶几上放着红酒和两只空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