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nci与格陵理工在抗癌药物的研发上一直保持着非常积极而高效的合作关系。与之相反的是,虽然没有明文禁止——但avrc在与陈姓学者打官司并败诉后,近三十年的时间,再也没有招募过哪怕一个来自格陵的学者。”
故事讲完了,贺美娜不再说话。尚诗韵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尚诗韵微笑:“贺博士。这件事情你不做,总会有人去尝试的。”
贺美娜抬起眼睛,平静地看着她:“ki0055专利之争是每个刚进入df中心的研究人员都必须学习的案例。9062n87的专利书我是第一撰写人。如果你的人能绕过我,找到其中的漏洞——”
她说:“我甘拜下风。”
尚诗韵后来又找过她两次。这两次她并没有迂回地试探,而是直接带来了详尽的计划书。
那计划书贺美娜在整理行李的间隙浏览了一遍,不得不说写得不错,如果意志稍微不那么坚定,也许就会被她说服。
最后尚诗韵摊牌:“贺博士。如果你因为我和戚具宁过去那些有的没的不愿意与我合作,那会因小失大。”
贺美娜坦诚道:“尚小姐。这和我的私事无关。科学无国界。而职业道德应当约束所有学者。”
贺美娜最后一次看到尚诗韵,还是在餐厅,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着一份凯撒沙拉。
“如果我无功而返,就不可以继续留在olive了。”她可可怜怜地说,“所以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等等你。看你会不会回心转意。”
“不会。”
尚诗韵歪一歪头,有些孩子气地戳着面前的沙拉:“我想也是。你不是轻易就能被说服的人——非战之罪啊。”
她叹了口气,委委屈屈地说:“真不想坐经济舱回去。”
贺美娜看着尚诗韵——她真的很漂亮,也很有能力,虽然她们是对立面,但这几天相处下来,贺美娜也不得不承认尚诗韵的美貌,谈吐以及性格加在一起真的很招人喜爱。
难怪分手了危从安也心甘情愿地给她升舱。
“你可以叫危从安给你升舱的。”
尚诗韵一挑眉,错愕地抬头看着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讥讽,而是真情实意的建议,于是莞尔:“让我为你更新最新战报吧——维特鲁威可能会退出。毕竟和tnt支持的明丰比起来,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
她很乖巧地说:“危从安八成是想通过促成这件事情重新回到麻省市场。他现在打着仗呢,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什么?”
“他作风太进取,惹到了业内大佬,被麻省的风投市场封杀了。”看贺美娜一脸茫然,尚诗韵笑着放下叉子,“你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
贺美娜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尚诗韵朝她凑过来,悄悄地指了指旁边:“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贺美娜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稍远一点的卡座内坐着一个面目模糊的亚裔男人。
虽然不是她的同事,但她认得这个同样是在这栋大楼上班的,45岁的,单身的日本人,而且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从我坐下来到现在,他就没有动过,一直在偷看我。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尚诗韵做了个发抖的动作。
贺美娜不太好发表意见,只得含糊道:“不用理他。他不会怎么样的。待会我和你一起走出去。没事。”
“可以去你家坐坐吗。”尚诗韵道,“我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今天晚上真不想一个人。”
贺美娜几乎是立刻想到边明。给他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
不过她今天有点叛逆的心思,于是道:“不谈工作的话,可以。”
尚诗韵倒是有点惊讶于她的爽快:“真的可以吗?你不介意我和戚具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