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嗯仍然像带着钩子,就和玻璃穹顶下一样,勾扯着她的心尖,有点刺刺的疼。
“享受一点。”他在她鼻尖低语,“我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他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没有回应。没有关系。他来亲她就好了。
他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伸手下去解她的浴袍带子。
她隔着门扔过来的奶糖,她在钟塔上递给他的奶糖,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那甜味。现在他要剥开她这颗糖,珍而重之地好好品尝。
糖纸已经打开了;但他没有急不可耐地去捻捏或揉搓,而是拈起一片微敞的衣襟,手指顺着织物的纹理从腰间往上滑动,在颈窝处停住,然后将她的浴袍从肩头开始往外褪。
整个过程中他几乎没有碰到她浴袍内赤裸的肌肤;除了经过她胸脯时,不小心擦到了柔软的顶端。而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
为什么躲他?嗯?到了这一步还想往哪里躲?
慢慢来吧。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他的亲吻,抚摸,还有……
一念及此,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乱来。
他脱起女人的衣服来还挺有一套。她心想,明明是很轻佻的动作,却一点也不令人反感。
她很满意他的绅士风度,令她觉得必须要回馈点什么。
令他又惊又喜的是,她竟然主动将手臂从袖子里退了出来,轻轻地绕住了他的脖子,而她的嘴唇也终于开始回应他了。
不是故意矜持。其实她也会。就是太久没有练习过,不太熟练,要先想想。
她八个月没有和任何人接过吻;不对,刚回国的时候本来想和贺天乐亲亲面颊,这个死孩子居然转过脸来和她嘴对嘴啵了一下。
现在她可以试试看有没有生疏。
他突然发现她其实也很会接吻;只是刚才没放开而已。她的丁香小舌比她这个人还要狡猾,灵活地游进他的嘴里,反客为主地乱来。在她舌尖熟练的挑逗下,他口腔里的每一处都变得非常敏感而酥麻。明明是她勾着他的舌头邀请他,等他意乱情迷地追逐过去,她又不许他进入,转而轻轻地舔啄吮咬他急切却不得许可的嘴唇和舌尖。她这样任性,这样坏,纤细的手指却又悄悄地插进了他的头发,温柔地摩挲。
他很喜欢,很享受她的技巧给他带来的悸动情欲,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嫉妒,几欲发狂。他想她主动一点,又不想她太主动,明明决定了要按她的意愿,可现在更想要按照他的节奏来。就在这种矛盾又激烈的情绪中,他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十指交缠着固定在她头顶上方,不教她继续这样撩拨了,然后又来狠狠地吻她,逼迫她将小嘴张得大大地来容纳他的掠夺。见她动弹不得,毫无招架之力了,他更是坏心眼地裹缠着她的舌头在她嘴里抽送,仿佛那是一个暗喻。
他一直挺温柔的,怎么突然就粗暴起来。可是她并不反感。好像只要是他,她就不讨厌,哪怕被他把舌头吃下去也没关系。她被这个狂风暴雨一般的吻给吻得七荤八素,还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咽下两人口水时,喉结上下滚动,情欲暴涨的声音。
原来做坏事这样有趣。令人雀跃,亦令人害怕;令人激动,亦令人惆怅;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她的灵魂连同她的身体似乎都要被他席卷一空了,只能软软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急促的鼻息里全是满满的情欲。
“美娜。”他终于也可以这样亲昵地唤她了,“美娜。美娜。”
他一连喊了她几声,她的回应只有喘息;他一时有点不确定,居然轻声问她:“谁在亲你。”
“危从安。”她晕晕乎乎地回答,“危要平安。丛要平安。一家人都要平平安安。”
对。
今天晚上她是他的美娜。今后她是他的美娜。
美娜也要平平安安。
他直起上身将她抱了起来,想教她跨坐在他腰上;但她好像有所抗拒,只肯大腿并拢地跪坐着,两只手臂伸过来缠绵地环绕着他的脖子;他也没有勉强她张开腿,只是将她堆在腰间的浴袍一把扯开,往旁边一扔;紧接着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往自己身体里揉。
她听见他的喘息声有点危险,慌乱地“哎”了一声,两只手抵在他胸口,突然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脱。”
她在床上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气他的,激他的,都能让他很兴奋,欲海控制不住地翻腾起来。他低下头去急急地解着腰带,还没忘了调戏大小姐一句:“遵命。”
她能看见他低头脱浴袍时,手臂,胸膛,小腹的肌肉那利落又深刻的线条随着动作在月色下明暗的变化,再往下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黢黢的只有个轮廓——她还没看清,他就急急地将浴袍也往旁边一扔,两条结实的大腿气势汹汹地将她的腰侧一夹,又来揉她。
啊呀。裸裎相对,肌肤相贴,她才真切地感到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硬硬的,热热的,还有什么更硬更热的东西大喇喇地抵在了她小腹上,立刻将热量瞬间传到她全身,尤其是脸颊,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