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轻轻地“啊”了一声:“……interesting。”
“所以贺小姐,你生气了吗。”
贺美娜没有回答,反问道:“闻先生,你有好好吃饭吗。”
“我有。谢谢你。”他微笑,“事实上,我刚参加完一场午宴,尝到了非常鲜美的牡蛎与芦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那把温柔的女声,诚心诚意地为他感到高兴:“真好。”
闻柏桢识趣地换了个话题:“anyway,如果具宁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教训他。”
“为什么您会这样觉得。”
“因为他是个坏小子。而你是个好姑娘。好姑娘往往会爱上坏小子,不是吗。”闻柏桢道,“现在让他听电话吧。”
贺美娜将电话交给戚具宁。后者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从安在欧特维尔呆了快两个月了。这很不寻常。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我也知道因为他的缺席,你在尔湾的项目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闻柏桢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人情,我今天还给你了。”
他挂了电话;女伴体贴地问:“工作上的事?”
他挑一挑眉:“有两个孩子同时掉入了一个最古老也最难解的陷阱。一个是我很欣赏的坏小子,一个是让我头疼的好孩子,我应该帮谁。”
女伴挽着他的臂弯,微笑:“谁也不帮。也许他们很享受!”
闻柏桢微微一笑:“我愿意略尽棉力,让坏小子晚点弄砸这一切,让好孩子也尝尝头疼的滋味。”
虽然提出通话的是贺美娜,但闻柏桢掌控了整场对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戚具宁与闻柏桢密斟了几句,又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笑。
“你不是已经有新女友了么。和她发展一段稳定的感情,然后慢慢地和闻先生解释吧。”
戚具宁眉头轻皱:“新女友?谁?哦。jasmine lee,敏敏。怎么,吃醋了?”
“没有。”
“没有?”他继续冷笑,“那你点赞干什么。”
贺美娜没有说话,心中是一层又一层涌上来的厌倦和疲惫。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现阶段不能分手。”
“那你要怎样和你的女朋友解释。”
“敏敏不在意这个。她很——”他暧昧地笑了笑,“flexible。”
“你在替她做决定吗。你能替她做决定吗。”
“所以呢?你是要给她也打个电话?还是说为了证明她真的不在意,要我把她带来,在你面前做?”
贺美娜面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戚具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好了。我也很久没试过了。”戚具宁耸了耸肩,语气非常冰冷,“或者你更想叫上危从安?”
“我,你,再加上危从安,听起来不错。怎么样?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么。”
贺美娜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那个醉倒在绿化带里的戚具宁,那个在西城调研的戚具宁,那个给她穿上水晶鞋的戚具宁,那个和她一起挤在一个小房间里过了半年的戚具宁——在这一刻,死了。
一瞬间她想用这世间这最肮脏的语言来咒骂他,但是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到什么脏话。
“戚具宁,请你——”
其实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血缘真的是很奇妙。当无法承担压力的时候,在如何最深刻地伤害最亲爱的人这方面,他居然和戚具迩如出一辙。
“戚具宁。请你——”她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动,“别让我觉得自己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戚具宁扯了扯嘴角;他趋身过来,两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将她困住。
“那可怎么办。你全家都很希望你能和我这个烂人有个小孩。”
她像一只小兽一般颤抖不止;戚具宁不得不按住了她;他的手抚摸过她的手臂,肩膀,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上:“如果你全家人都这么渴望的话,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一个姓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