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旁边的母婴商店选了些东西,然后拍照发给钱力达让她选择:“这个周六出来吃饭吧,老地方?”
两人从扶手电梯下来,贺天乐还在埋着头玩他的手表:“——姑姑,你知道小明最喜欢什么课吗?下课!哈哈哈!”
“在电梯上就不要玩手表了。”她阻止贺天乐的同时,手机也恰好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力达回电话,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两件我都买了。感觉穿起来会很可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是吗?”
是危从安。
她脱口而出:“你不是今天中午的飞机回纽约么。”现在他应该还在飞机上,怎么会打给她?
“你记得。”他的声音很温柔,“我改签了。”
改签了?为什么?
“现在可以见一面吗。我来还便当盒。”
所以她预想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们还是不见面比较好。”
“为什么?”
贺天乐抬头对贺美娜道:“在电梯上就不要玩手机了。”
贺美娜对侄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止是便当盒。还有一些东西需要物归原主。”
“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不管是什么东西,寄到西城区明珠路就好——”
她突然住了口。
从二楼下去一楼中庭的电梯尽头有一家花店,这座扶手电梯正在把她送过去。
而他就站在花店门口。
她现在可以一眼看得到他了——他明明也是会熠熠发光的人啊。
就在她看到他的同时,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在贺美娜的想象中,自己能够冷静地处理这一切。但事实上她一看到他,哪怕穿着整齐,毫无令人遐思的空间,也会立刻想起那天晚上彼此裸裎相对的场景。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透了,连脖子上的那个已经快好了的吻痕都开始灼烧起来,烧得她双膝发软。
他的眼神也有点直直的——这不是她的错觉,她见过男人带侵略性的目光以及气场。
他和她一样。也想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
她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了,其实是刚刚开始。
危从安没有移开视线,但话还是对着手机说的:“那你知道明珠广场附近的快递点吗。”
贺美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花店店员捧着一大束花走出来,交给危从安:“先生,你的花包装好了。这就是我们店所有的,粉红色的花了。”
他手里本来就拎着一个印着“fruity bonbon”字样的超大礼品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实在腾不出手去接那一大捧深深浅浅粉红色的花。
他挂了电话,接过花束,道了声谢,然后就迈开长腿,走到贺美娜面前,停下。
“或者——既然这么巧碰到了,还是亲手给你比较好?”
“咦!是饭店的那个哥哥!”贺天乐倒是不吃惊,“我们又见面啦!”
危从安这才看到贺美娜身边还有个小跟屁虫。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他半蹲下去,平视着贺天乐的眼睛。
“天乐,叫我叔叔就好。”
贺天乐有些吃惊地问:“你突然变老了吗。是工作很辛苦吗?”
“不是。天乐,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
“记得。”
“你那时候向我提了一个建议。”
“对。”
“我现在就是来告诉你,你说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