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吃葡萄已经吃饱了。”
“我还没有吃饱,怎么办。”
“现在几点?”他看了看腕表,说了时间;贺美娜道,“再等等吧,等烧烤摊出来了,我带你去吃烧烤。”
“那还要等两个多小时。”
“你不累吗?休息一会儿吧。”
丝巾如同一块静谧的湖面,湖面下是气息平顺,好似在小憩的她,和一只不那么安分的手。突然,湖面起了一阵涟漪,仿佛还能听见轻轻的呻吟,但又好像只是幻觉。再过了一会儿,湖面翻起了波浪,她几乎要跳起来了,半是叹息半是埋怨:“你干嘛呀。这是学习的地方!”
他索性把她抱到怀里来。
“学习的地方你睡觉?我们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她侧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肩膀被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去床上?那还休息得成:“……你不是饿了吗?”
“是饿了。饿了四十五天。”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她看不清楚他厚颜无耻的表情,以至于略想了一下才明白,甚至还本着严谨的态度默算了一遍:“你——”
他撩起她的头纱,钻了进来,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明明已经接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四片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会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栗,以至于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耸起肩头,迎了上去。
如果不走那些弯路该多好。
如果他们可以早一点相认,早一点解除误会,早一点剖白心迹,那他们就可以早一点在这块头纱隔出来的小天地里,甜蜜地接吻,甜蜜地呢喃。
“从安。”
“嗯……”
“做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的奶糖妹妹想要什么……”
她伸出两只手来绕住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只要她提出来,他什么都会给她的。
可是她想要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缺,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要好像太清高,什么都要又好像太贪心。
“嗯……我想要去哪里都坐头等舱。还想要一条水晶手链。”
……这个时候她说这个!
见他语塞,她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我不配?”
这是什么话?!他只恨自己反应得不够快:“不是。我只是——”
他发现自己怎么解释都是错:“你把身份信息告诉我,以后我来帮你订票。想要什么都买给你,好不好?”
“可是puppy love买不到呢。”她有点可惜地撇了撇嘴角。
原来她在这里等着他。
危从安并不觉得自己的过去是一本烂账。相反,每一笔他都做到了数目分明。但是她随时随地翻开一页,指出一项,说要清算就清算,不讲任何情面与道理。
那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不怕和最刁钻的审计打交道,但对着女朋友,他只能轻轻地,绵绵地唤她的名字:“美娜。美娜。你饶了我吧。”
她也对他求过饶,要他慢一点,轻一点,最好能快一点结束。可是他那么铁石心肠,越是哀求,越是兴奋,折磨得她好苦。现在她好容易占了上风,也不想轻易饶了他:“你的人生好精彩。有puppy love,最喜欢的又是doggy style——”
危从安内心深处突然腾起一股妒火。
她对他就这样苛刻,得理不饶人。
他两只手臂紧紧地箍着她,发狠地吻着她的嘴唇,撬开她的牙关,恶狠狠地冲进去,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的心。还要来捉弄他,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