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乐机智地反问:“你怎么不用你的手机给她打视频。”
“她嫌我烦,不让我打。”
危从安说这话的时候从表情到口气都很幼稚;相比之下贺天乐反而老成得多。
“你是不是老给姑姑打视频,而且一打就很久。姑姑是这样的。她不喜欢男孩子太黏人哦。”
本来贺美娜觉得危从安这个事事报备的习惯挺好,周四晚上两人视频也腻腻歪歪地挺开心;周五晚上危从安问她有没有时间视频,她主动把视频拨了回去。
结果视频一接起来,她素面朝天,穿着睡裙;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仔细看还用了发胶。
“啊你……穿这么正式?”
“刚刚有个商务晚宴。”危从安脱了外套,笑道,“这里好文明,喝酒不劝酒。”
贺美娜只手支腮,打量着他:“总感觉你穿这一身像是来面试。”
正准备解袖扣的危从安听她这么一说,眼神立马变得玩味起来,袖扣也不解了,紧了紧领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没错。我正是来应聘贺美娜小姐的同居男友一职。”
这么不要脸的回答,面试官贺美娜一时间瞳孔地震。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用戏谑的口吻道:“好啊,来面试啊,你等我换件正式的衣服。”
等她化了妆,换了衣服,他却穿上了浴袍。
他向来不好好系带子,美好的肌肉线条在半敞的衣襟间若隐若现。
“……危从安,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面试同居男友难道不是主要看居家实用性。”
美色所惑,贺美娜竟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想从男友升级为同居男友哪有那么容易,得在现有的岗位上做出一定成绩才可以。
危从安点点头,笑道:“很合理。成绩都是做出来的。”
贺美娜眉头微微一皱。
观其眼神又挺坦荡。
也许是她想多了?
“你不会觉得我在刁难你?”
“不会。你可能不知道,”危从安做了个上升的手势,“我在哪里都是升得最快的那个。没难度。”
贺美娜听他大言不惭,不觉好笑起来,也把手高高举过头顶:“哦?那你试试看呀。试试看你能不能最快到达顶点。”
“你没到,我不敢到。”
贺美娜一开始没听出来,等危从安告诉了她自己的回程航班,约了在机场见面,两人又黏黏糊糊地调了会儿情,她突然明白过来,又一次瞳孔地震,脸也涨得通红。
“危从安,你真的好下……好烦啊!回来之前你不要给我打视频了!”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用最干净纯粹的表情说最轻佻浪荡的话。她则是用最娇憨的语气下最绝情的决心。危从安想着等这边活动结束,回去好好哄一哄她。谁知道这么巧,让他遇到天乐呢?
对天乐好一点,美娜也会开心的。
天乐外婆见危从安对天乐极其友善,仿佛忘年交一般,便也不见外地问他些今年多大,之前读的什么大学,什么学历,家里是做什么的,他自己是做什么的,来上海做什么之类的私人问题。危从安虽然没有回答得很详细,但也都一一礼貌作答了,是一种不会让老人家难堪的糊弄。
天乐外婆又问:“你和天乐姑姑好了多久呀?我怎么记得她之前——”
正在用平板处理工作的袁晓苓点了几下屏幕,抬起头笑道:“我是说这么面熟。”
她将平板递过来,屏幕上是一篇尚在撰写当中的新闻稿,题目是《格陵特别行政区青年企业家交流团来沪考察》。下面一共有十来张现场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危从安坐在格陵科创局杜秘书的旁边,正在与松江区一家龙头生物医药公司的ceo签署战略合作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