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危从安,我叫你站住。”
危峨的语气非常凝重。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珊轻轻地往下走了两级台阶;她想继子应该是重新坐下来了。
“从安,只要你说一句,你不知道她曾经是戚具宁的女朋友。爸爸无条件相信你。”
“我知道。”
“他们不仅是男女朋友,而且还在波士顿同居了两年!”
“我知道。我去探望过他们。然后我——”
“然后她勾引了你。戚具宁在圣何塞的时候,她耐不住寂寞,引诱了你,对吧。男人嘛,受不住诱惑很正常。”
危峨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
夏珊也很想知道答案。
“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话——她完全没有引诱过我。是我在波士顿的时候自作多情,强迫了她。回到格陵之后也是我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危从安顿了顿,继续道,“单方面地想要和她结婚——”
夏珊听见危峨摔碎了什么东西,瓷片四溅的声音。
“你把自己说得再不堪也是我的儿子!所以不要再用这种话来气我了!在我心里你不会做错任何事!这只会让我更厌恶她,为什么把我儿子变成这样!”
“爸。我认识她在先。”
“你认识她在先?那你怎么没先把她追到手呢!只能说明她一开始心里根本没有你!感情不讲先来后到!她如果喜欢的是你,就不会和戚具宁走到一起!更不会和戚具宁分手了找你接盘!我危峨的儿子,为什么总找戚具宁不要的女人?”
“贺美娜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将来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和戚具宁没有任何关系。爸,请您尊重她。”
“你尊重我了吗?啊?危从安,你尊重我这个父亲了吗!你还骗我,说我不认识,明明就是戚具宁的前女友!”
“她以前的感情经历和您有什么关系?别说和您无关了,我也没有权力去说三道四。”
“好好好。我知道,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况且你自己也不见得多干净,所以我已经不要求我的儿媳妇必须纯洁无瑕——”
危从安霍然起身。
“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如果你要装傻,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也谈过三四个了,不是什么纯情处男,所以我不要求我的儿媳妇必须没有感情经历,至于处女什么的,我压根不指望!”
“我就一个要求——你找个和戚具宁没有关系的,行不行?行不行!”
危从安攥着拳,咬着牙,腮上显出深深的痕迹。
良久,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家庭。父子之间居然毫无廉耻地讨论这种话题。真是疯了。”
“你说什么?”
“我竟然还会对您抱有幻想。”危从安一字一句,“说什么从小到大,都尊重我的意见,说什么无条件地喜欢我信任我,说什么当了逃兵感到很抱歉……每次心软的下场都是被您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已经被她迷惑得神志不清了!我怎么教你的?公账和私账要分开,工作和恋爱要分开,朋友和女人要分开,你一样都没有做到!睡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人,自掏腰包来填公司的窟窿——你哪怕拿几百万给她买个包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你疯了吗?啊,危从安,你疯了吗?!”
“那您就当我疯了吧。没有她,我会疯的。”
“清醒一点吧傻儿子!她但凡有一点点想嫁进危家的意思,今天在饭桌上就不会抱着把全家人都得罪光的态度说话!走的时候连你的车都不愿意坐——这就是你连家人都不顾也要护着的女人!”
“爸。您搞错了一件事。我想和美娜结婚,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嫁进危家。妈妈逃离的火坑,我怎么会让她再跳进来。”
“你说什么?”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你们今天为什么要回来?来欣赏危家这个大火坑?来给这个大火坑添点柴加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