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天的流程,答辩结束后还要拍照?”
“是的。多半是拍摄格陵科技青年35人引领计划的宣传照。”
袁成铨暗暗观察着贺美娜的表情——虽然化了淡妆,但她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而且刚才握手时他感觉到她手心冰凉。
鲁堃肯定也发现了,所以才问她是否紧张。
她说什么还好,不紧张,其实紧张得要命吧。
袁成铨对有些心不在焉的贺美娜笑道:“往年都是现场抽签。今年改了。听说是按照初审和二审的综合成绩排序。”
他在放什么屁?
鲁堃立刻看了袁成铨一眼。
危从安舒了一口气,褐色大眼看着袁成铨,微微一笑:“原来袁博士知道。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从低到高排序。”
他和蔼地说:“其实没关系。加油。”
袁成铨脸一僵。
他当然是胡诌,想搞贺美娜心态。没想到危从安这么笃定。
再想他和杜秘书一向交好,搞不好是真的。
鲁堃见袁成铨满脸吃瘪的样子,贺美娜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
正好工作人员出来提醒答辩即将开始。他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在袁成铨的肩膀上,彬彬有礼道:“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先进去了。诸位失陪。”
大家四下散开,进行着答辩前的准备。
危从安和贺美娜也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危从安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问她感觉如何。
“别担心。吃过药已经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准备终辩,精神和精力都消耗太过的关系,贺美娜这次生理期来势汹汹。小腹隐痛,手脚冰凉,还要和一群她并不认识但是仿佛都认识她或者通过六度理论认识她的同行寒暄,实在太耗心神。幸好危从安参加过青年企业家上海考察团,又有着照相机一般的记忆力,在旁毫无破绽地提点和递话,帮她挡了不少。
至于危从安和袁成铨不动声色的短兵交接,已经进入高度集中状态的她根本没有在意。
看了一会儿稿件,停下来喝热水的贺美娜将危从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文件上说来参加终辩的人员只可以穿黑白两色的正装。你看看你,袖扣是金色的,眼镜也是金丝边的,不合格。”
危从安笑道:“快去告发我。”
贺美娜笑了起来。
每个项目十五分钟的答辩时间,也就是说至少要过两个小时才轮到维特鲁威。
“紧张吗。”
“不准讲那个我叫不紧张的冷笑话了!”
“我以为你喜欢冷笑话。”
“这个笑话的年纪比我还大!”
两人就演讲稿内容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危从安道:“我去加点热水。”
等候室的茶歇台布置得很简单。热,冰,常温三种保温壶,除了红绿两种茶包以及速溶咖啡条之外别无其他;可见科创局确实把所有的政府经费都下拨给了科研机构,他们并没有中饱私囊也没有接受任何公司的赞助。
袁成铨的答辩开始后鲁堃就退出了会议室,走到茶歇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在国内这么多年他仍然保持着这种西化习惯。
顿了一顿,他又拿了一个纸杯,准备倒点热水;谁知旁边正好有只手也去拿热水壶。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拿着保温杯的危从安。
危从安笑道:“鲁主任好。”
“危总先用。”鲁堃不动声色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很自然地缩回手,去拿常温壶,“危总很环保啊。”
危从安笑道:“习惯了。”
鲁堃笑道:“环保到就来了两个人。”
危从安笑道:“又不是打群架。即使打群架,也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
他问:“我们的工程师在明丰那边如何?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鲁堃笑道:“如果我说有呢。”
危从安笑道:“那我就替他们道个歉呗。”
鲁堃笑道:“本来想培训完了之后干脆地挖到明丰来,结果听说有服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