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割了——”在气氛还没有变得尴尬之前,贺美娜立刻岔开话题,“大家都饿了吧?这样,妈妈,都这么晚了,你不要回去做饭了,我们去吃点好的。”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贺天乐欢呼起来:“我要吃红烧鸡腿!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贺美娜真的只是顺着侄子的话一时嘴快说了出来,正懊悔不迭呢,赶紧道:“好,去看看有没有你没吃过的青菜,咱们试一试。”
胡苹突然道:“从安吃饭了没有?不知道他忙不忙,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出来一起吃?”
贺宇道:“你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哪能这么突然约人吃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贺美娜边开车边道,“伯公伯婆带侄孙去看泌尿外科已经惹得医生怀疑了,这真的很不合适……妈妈你拿手机干什么?……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打。您这个随意打电话的习惯能改改吗?”
“不打就不打嘛。”胡苹虽然冒失,但听劝。她观察着女儿的脸色,试探地问,“你们……没吵架吧?”
“等我找时间和你说。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讨论这个。”
“我都要做这么严重的手术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贺天乐道,“而且安安姑父不仅是你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姑姑你不能欺负我的好朋友。”
贺美娜没说话;胡苹道:“真吵架了?”
贺宇道:“就算吵架了,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嘛。”
贺天乐道:“姑姑姑姑,你和安安姑父吵架了?姑姑姑姑……”
“我们没吵架。天乐,”贺美娜抿了抿嘴,“暂时不要叫安安姑父。不合适。”
“没吵架就好——什么?”在贺天乐“姑姑姑姑”如同鸽子一般的叫声中,胡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
为什么谈话最终还是走向了真相?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试图遮掩——贺美娜“嗯”了一声;贺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贺天乐鸽子一样的叫声中,胡苹继续发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我不问的话你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吗??”
“我怎么每次都这样了?这是我的隐私,我当然可以不说。”
胡苹叫了起来:“什么叫你的隐私?你们都到了订婚这一步,就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两家人的事情了!”
贺美娜继续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边界感,说吧说吧。尽情地探讨吧。”
“你们,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胡苹激动得都结巴了,“不是,我看你还戴着戒指呢!”
“他送我的东西都没要回去。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所以我才问你们到底怎么了呀!怎么,怎么就分手了?我看他不是戚——我看他不是随便玩玩那种人啊?”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有些事情做过分了。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是……你的错?贺月辉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你不会是拿了那个什么项目评上了那个什么人才,就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出去欺男霸女了吧?听说你们学术圈特别乱……女老师找男学生,男老师找女学生,还有男老师找男学生的……”
“妈你在说什么啊?”她这辈子所有背德的份额都已经给了危从安,“这种事我没兴趣。”
“那你……不会还想着前面那个吧?”
贺美娜无奈地用口型说了句“救命啊”;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宇道:“你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吗?过去的就过去了。辉辉不可能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