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面相有几分憨厚,面对伏清合提问紧张地搓了搓手,反应半晌才回答道:“大约卯时三刻,也可能是四刻,小的小的记不清了……”
说到此处,他身子一颤,似乎害怕这些人发难,腿软着几乎要摔倒,被一旁的捕快扶住。
“别急,慢慢想。”见对方过分紧张,伏清合拍了拍其肩头,语气放缓道,“你想想,你是何时出发的,走到这里平日需要花多长时间……”他温声诱导,试图勾出此人脑海中的记忆。
等了小会,男子这才镇定下来。
他回想出门时天还未亮,又忆起平日脚程,“小的不到卯时就从村里出发了……走到这处一般需要三刻左右。”
伏清合微微颔首,“你为何会经过此处?”
“小的要去县里做活计……村里到县上这条路最近,接近官道也安全,小的平日里便走这条路。”
“你走到此处时,可有见着什么人?”
“没有。”男子埋下了头,“小的只着急赶路,其他的没注意。”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伏清合看河岸边缘湿滑,离侧旁小路还有一段距离,如若不是凑近来看,应是注意不到被石头挡住的尸体。
“今日急着出门太急没吃早食,走了几刻实在是有些饿,所以想到河边喝点水压一压饿性……”
这理由也还算合理。
伏清合又问了两句,看此人没有可疑之处,便暂时放他离开。
所有人检查过现场,尸体也差使捕快运回了奉公门。
伏清合只让尤悠到门中进行尸检,其他人则留在现场,顺着河流朝上游行去。
“这颜夕河与东郊的护城河以及怀河皆有交汇。”袁承继走在伏清合侧旁,皱着眉头说道:“不论死者在其中哪条河溺死,皆有可能使得尸体被水流带到此处……这范围太广了。”
听闻此言,伏清合轻笑一声,“我认为死者虽是溺亡,却并非在河道中。”
“为何?”
伏清合却未直接作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言淡,“言捕快,你认为呢?”
“我认同伏捕头所说。”言淡加快脚步,从后方挪到两人的侧边,这才接着说,“尸首指缝间太过干净,口鼻内部暂未见着明显的泥沙,不符合河中溺亡的特征……也许是他在别处溺水,身亡后被抛到河中。不过,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是凶犯将死者溺亡后,清理过尸首,所以衣物外饰皆被拿走,尸首上的痕迹也被擦洗干净……”
袁承继听完也觉得棘手,“按你这样说,那该如何判断死者是否在河中溺亡呢?”
言淡见他难得的虚心求教,露出些许笑意,“体外可以清理,但内部的变化总是骗不得人……接下来就要看尤悠检查的结果了。”
见如今一时半会得不出结论,袁承继便没有继续询问,再次将重心放在了搜查上,“即使不能确认死者的死亡地点,但也需得查出凶犯是在何处抛尸,才好推测出凶犯的活动范围……”
“承继说得有理。”伏清合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将带出来的捕快分成三个小队,由自己和两个一等带队,分头去寻找抛尸地点的线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