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安之顿住,转向她,道:“阿姨,如果你要跟我聊聊婚恋观,我们就继续。如果你要跟我聊景森的情况, 我认为以你现在的偏见和状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所以,你要聊什么?”
裴韶琴微怒:“你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你当初跟砚芸一起的时候,好歹知道点礼仪, 现在是拿了景森的钱,骨头挺起来了?”
穆景森:“不要拿穆砚芸说事,他跟穆砚芸没有一点关——”
“我来说吧。”纪安之按住他,“可以去帮我倒点水吗?我有点渴。”
穆景森微微皱眉,一看就是不情愿。
纪安之当没看到, 转开视线, 继续朝裴韶琴道:“我跟砚芸是假的,为了让你们相信,自然会装一点,但景森跟我是真的, 我不需要维护假象,那我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见某人还站着不动, 他佯装嗓子不适,轻咳两声。
咳声未落,眼角就看到那双船似的大棉拖鞋转个方向, 走开了。
他忍不住弯起眼睛。
“装都不装了是吧?”裴韶琴冷声,“小人得志就是你这种。”
纪安之收起笑容,冷眼看着她:“阿姨,我是跟景森在一起,只是他个人,跟你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对我而言只是勉强算是认识的普通人,要不是因为景森和砚芸,以你们这种说话风格,我会直接关门拒客。”
裴韶琴大怒:“我是长辈!”
纪安之:“所以呢?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我只接受沟通商议,可以有情绪,但目标应该都是奔着解决和办法去的,而不是当你们情绪的垃圾桶……我没有这个义务,景森也没有。”
裴韶琴冷笑:“什么解决办法?把你收的东西吐出来吗?”
纪安之微哂:“你千里迢迢追到k国就是想问财产的事情吗?”
裴韶琴:“不要扯开话题——”
“喝水。”无声出现的穆景森把杯子递到纪安之嘴边。
纪安之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喝了两口,随手摆到边几上,握住穆景森的手,然后直视裴韶琴。
“阿姨,我无法领会你们当年有多难过,我只知道托你们的福,景森的童年和青少年过得跟屎一样。”
“如果你们还对景森带有偏见,那没什么好谈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日后,该景森扛起来的责任我们不会推卸,但别的就没有了。”
裴韶琴立马看向穆景森。
穆景森却没搭理她,只看着纪安之。
裴韶琴颤了颤,上前一步:“景森,我们真的没有偏见,我们只是……害怕,我们并不想伤害你的。”
穆景森终于抬眸看她:“安之说错了一点。”
纪安之皱眉。
裴韶琴大喜。
穆景森平静道:“你的偏见没有错,我的共情能力缺失确实有影响。你跟穆朝对我而言只是基因和法律上的父母,不具备任何意义,也没有所谓的感情——”
被拍了下胳膊,闭上嘴。
“别瞎说。”纪安之轻斥了句,再转向红了眼眶的裴韶琴,“他共情能力缺失,不代表没有。他25年的人生里,你们缺席了十几年,他还能选择回国发展,选择在别墅居住,还会为砚芸出头……说明他对家里是有认可的。”
裴韶琴瞬间转哀为喜。
穆景森却不以为意。
纪安之又补了句:“但也就这样了。”
裴韶琴愣住:“什么叫就这样?我们现在关心他他都不接受——”
“你们那不叫关心。”纪安之耐心,“那叫管教。过去十几年都没有做的事情,你们对着一个25岁、事业有成的男人实施管教,没有意义。”
“你们如果想关心他,拿出实际行动。”
……
裴韶琴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纪安之顺嘴问了她住所,才知道穆朝也来k国,只是错了一天,明天才到。
纪安之等人走了,才问穆景森:“他们前几天不都对我们不闻不问的吗?怎么突然就跟着不放,连k国都要追过来。”
穆景森:“大概是知道我约了医生吧。”
纪安之:“……特里克告诉他们的?”
穆景森:“不一定,他们似乎一直跟医生保持联系,也可能是医生那边透露的。”
纪安之“啧”了声:“要是医生,那就是缺大德加违法违规吧?竟然泄露病人隐私。”
穆景森:“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规避。”
“比如?”
穆景森:“多年不联系的医生突然打电话问好,不需要多说什么。”
纪安之:“……你说得对。”
伸了个懒腰,差点抻着,赶紧扶着穆景森哎呦哎哟,然后道,“你妈走了,背我回房,我要再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