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6章 开战 “矮棚简陋,仅有粗茶相待,望先生莫要嫌弃。”叶隐慢揽广袖,斟茶一杯,放在了岑辗面前。 岑辗双手捧起,感激道:“多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叶隐再为自己斟了一杯,看着袅袅热汽,从容道:“鄙人姓陆,字寒知。” 岑辗不觉有异,更在意屋外雨棚下的施粥情况,好奇问道:“听他们说,陆先生自宁州而来?” 运河筑成后,对外通商之事迟早会提上日程,因此有不少来自各地的商人至此考察。只是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恐怕通商一事需要滞后了。 叶隐颔首,“正是。” 岑辗见对方并非善谈之人,再主动询问:“陆先生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可是行路途中出了意外?若是被奸人所害,为何不向官府举报?” 在门外离得稍远些还未察觉,岑辗一进这屋子便闻到了浓浓的药味,似乎是陆寒知身上的。 他看对方这面色,以及药味的浓重,不像是突然病发,估摸着应当喝了有一阵子药了。 叶隐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始料未及,加之迫害之人势力顶天,鄙人不过一介商贾,无权以对,多谢先生好心。” “在王法面前,即使他再权势滔天,也无处遁形。陆先生还需早日禀报官府,见奸人缉拿归案,免其再祸害他人!” 岑辗想了想,他在大理寺就任时,遇到过类似的案子,若是陆寒知有意,待他查明运河之事,返回庆都大理寺,或许能帮忙审理。 叶隐心如明镜,他自然是要将这笔债一一讨回的。而后他对岑辗问道:“若他日沉冤得雪,寒知定要登门拜谢先生今日提醒。只是,还未询先生名讳。” “是在下遗漏!”岑辗惊觉,遂朗声道,“在下姓岑,字铭毅。” 叶隐听闻立即起身,匆忙间脚步有些虚浮,但仍旧恭敬一拜道:“原来是岑大人,草民越矩了!” 听陆寒知这么喊自己,岑辗面露疑色,但见其身患重疾,却起身拜见,实为真挚,连忙托起对方双肘,耐心询问道:“陆先生怎知是本官?” “今日越州都在传,说庆都来了位青天大老爷,能替百姓说话。鄙人听着只言片语,得知来的这位大人姓岑,眼下又见您谈吐有度,言语亲和,与百姓描述无差,便斗胆做了猜测。”叶隐虽站直,却并未坐下,尽慷慨之词。 想到百姓如此期待他的到来,岑辗心中涌现暖意,但想起自己先前的犹豫,便感觉浑身发痒,坐立难安,心虚地说道:“本官……本官尽力而为。倒是陆先生此举,实乃造福百姓,本官钦佩!陆先生体弱,请坐吧!” 青天大老爷?在庆都时,他缉拿了那名连环大盗后,确实觉得自己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可自从来了此地,他才看清ap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l tart=_bnk apgt官场污浊,只觉自己不过沧海一粟,竟有无力抗衡之感。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还荒唐地考虑是否要接受送到眼前的荣华富贵。 现在陆寒知的一句“青天大老爷能替百姓说话”,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羞愧到无处遁形。 他究竟何德何能啊! 叶隐感激一声,再坐回软垫上,纤长的手指轻划过杯沿,似是无意地提道:“算不上造福,其实草民也有私心。” “私心?”岑辗意会,问,“以布施积攒功德,也是善举,陆先生不必愧疚。” 叶隐摇头道:“非也。草民明知受灾最严重的并非此地,但因身体有恙,不便舟车劳顿,这才择近布施。” 岑辗闻言,顿然蹙眉,询问:“敢问陆先生,何处才是受灾最严重的?” 他匆忙从庆都赶来,抵达越州后,便忙于巡视河堤与校对账簿,身边又无人手,对灾情的确是知之甚少。 叶隐佯装惊色,而后感悟:“看来岑大人是刚到此地,那草民便斗胆直言了。” “陆先生请说。”一杯热茶下肚,岑辗的酒意已醒来大半,现听闻陆寒知所言,更是惊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些要事。 叶隐用手指沾了一滴茶水,在桌上画出曲折一道,徐徐说道:“运河改道,以改曲为直最优,为此需填地迁田。” 岑辗大致明白对方所指,但他记得河道衙门购置土料均为上等,工人沿岸填埋耗费了半年之久,河道监管也有验收记录,并无问题,便道:“官府在填地一事上,并无疏忽。” “自然。”叶隐颔首,“大人机敏过人,填埋土地若不尽心,是会比积年累月形成的河岸要松散些。就灾情所见,官府确实尽心竭力。” 岑辗闻之,舒心地点了点头,微扬的嘴角一滞,只一瞬便察觉了不对。 他回想早上的巡视见闻,那些后天填埋的地带几乎没有毁坏痕迹,反倒是经受了风吹日晒的民房民田附近塌堤最多。 可岑辗再仔细斟酌,又觉得光是只考虑地基也不对,如杨大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