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为庆都笼上一层薄雾。 张英奕自宫中回到刑部,途径赃罚库时,余光瞥了一眼正坐于案边抄录的陆寒知,敛目轻视。 叶隐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抬头望向张英奕,放下手中毛笔,合手行了一礼:“尚书大人。” 张英奕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刑部一向恪守律例,如今来了个背亲离义的陆寒知,实在是扎眼。 叶隐见状淡笑了一声,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继续低头抄写。 直至天幕垂下,蜡油见底,叶隐才落停书写,整理好面前名册,起身走出了刑部衙门。 刚出门,他远远望见刑部大街的路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他招手,遂缓步上前,问道:“少卿寻我何事?” 岑辗搓了搓手,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递给面前的人,解释道:“这是吏部闵侍郎送来的,他任职主事时,于我有知遇之恩,按理说他升任,我当去贺宴的。但我总觉得此事有古怪,一时拿不定主意。陆大人比我聪明,要不你同我一道去吧!” 闵成哲说的是邀请朝中好友,但岑辗入朝不过一年,平时鲜少与朝臣交往,哪儿有什么真心相处的朋友? 叶隐看了看请柬,明白闵成哲这是要想皇上暗表忠心的意思,于是多问了一句:“你可知这次闵大人此次家宴还请了谁?” 岑辗摇头,坦言:“不知,至少大理寺中,没听说还有人受到邀请。” 叶隐垂眸浅思,俄尔道:“我可以同你一道去,只是闵大人并未邀请在下,贸然前往岂不是唐突了?” 闵成哲如此急于表态,看来是太子与敬王都向他伸出橄榄枝了,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以表明自己臣服皇上,是最好的回绝方式。 只是令叶隐真正感兴趣的,是愿意赴这场家宴的都是哪些官员。 岑辗摆手说道:“没事儿,我遣人同闵大人说一声便好。” 反正他和陆寒知交好的事儿从那日早朝起便人尽皆知了,闵成哲当是理解的。 “也好。”叶隐颔首。 岑辗见他从刑部出来,遂问:“你这是要回府?我送你一程?” 叶隐摇了摇头,“府中马车将至,少卿先行。” 岑辗点头,“也是,你这身体受不了风,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罢,将请柬收好,利落地翻身上马离去。 叶隐负手而立,意味深长道:“闵成哲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77章 赴宴 叶辞川一如往日翻墙跃入叶隐院中,觉察今日宅中格外寂静,连药味都减淡了几分。他找遍了所有屋子,都没发现叶隐所在。 左清川坐在院中磕着瓜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了句:“你家主子跟人赴宴去了。” “赴宴?谁的宴会?”叶辞川驻足,瞬然来到了左清川面前。 叶辞川的突然出现给左清川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散落一地,左清川嘀咕着数落了叶辞川一通。 随后左清川眉头一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谁请客我不知道,但你家主子是高高兴兴跟人走的。小长安呐,你危险了!” 叶辞川眉心下沉,恍然想起闵成哲说过他月底摆了家宴,邀请朝中好友一聚。 叶辞川当即转身疾跑几步,飞身向自己的宅子赶去,在门房中翻找出闵成哲前几日遣人送来的请帖,上书家宴的日子确实就是今天。 之前他不愿参与,是不想被闵成哲借机利用,可叶隐若是也收到请帖了,不会看不出闵成哲的居心,为何叶隐还是去了? 时下叶隐仍处风口浪尖,为保其安危,他得跟去看看。 “戈绥,备马!” 戈绥:“是!” 庆都连着下了小半月的雨,寒蝉凄切,菊老荷枯,市井摊贩都少了许多。闵成哲设宴并不私密,知晓此事的朝臣不少,但闵成哲说了是宴请好友,未被邀请的官员也不好指责什么。 既是来别家赴宴,叶辞川便从正门入内,途径一棵矮树,见冬青稀疏挂枝,在萧瑟秋末中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他被府中下人领去了正堂,刚迈过门槛,堂中闹意骤消,所有宾客向他投来了惊色。 叶辞川一眼便找到了在角落里坐着的叶隐,以及他身边那个碍眼的岑辗,微愠地冷哼了一声。 他知道叶隐对岑辗没意思,但看着他们两人并排坐着,他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好似自己揣在心口一直舍不得吃的糖,被别人抢了去。 闵成哲连忙起身相迎:“叶千户来了,这边请!” 他说着,将叶辞川往堂中另一侧引去。 那日他当面邀请叶辞川,叶辞川所言分明是婉拒了他,后来他遵了礼数,给叶辞川府上又递了请帖,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所以岑辗说要带着陆寒知一道前来时,他想着叶辞川肯定是不会来的,便没多想地答应了。 可没想到叶辞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