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州一带的土质细腻且黏性适中,烧制出来的砖十分坚固,因此皇城建造使用的大多墙砖是来自临州。 叶隐摇头否定:“眼前的这些砖没问题,但除了主殿,其他殿墙应该是掺了点别的东西。” 他仔细观察过,礼佛寺虽只塌了主殿,但寺内其他偏殿和厢房墙面均出现裂纹,顺着裂缝往里看,就会发现砌墙所用的不只有临州贡砖。 后来他敲击过各处殿墙,均能听到闷声空响,与坚硬的贡砖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所以他怀疑工部靠着这座礼佛寺捞了不少油水。 叶隐缓缓放下砖,自顾自地圆了刚才的话:“不过咱们是刑部,的确不太清楚工部是如何安排的。或许是因为贡砖造价太高,工部想削减成本也未可知。” 他的话声渐落,窥见张英奕沉默不语许久,便知对方应当是起疑了。 叶隐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环顾眼前的废墟,缓步先前走去,而后佯装无意地差点被一块大石绊倒。 他扶着一旁的残垣堪堪稳定身形,疑惑地向方才经过的石块看去,“这块石头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张英奕方才发现他要摔倒时,有心想来帮扶,听到他这句话后,旋即看向了地上的石块。 只见石块的一侧贴金,另一侧虽没有打磨过,但截面很是平整,不像是倒下开裂形成。 张英奕蹲下|身仔细端详,沉声道:“这大佛是空的。” 或许是因为太后有在佛像中填补经文的打算,所以大佛是空心的并不奇怪,真正令他疑惑的是这佛体的厚度,看着不到成年人的一半步距,这样的厚度如何载重? 如果说更换贡砖是在节约成本,那如此夸张地削减佛体的厚度又是什么意思? 张英奕眉头紧拧,隐约察觉到了其中怪相,遂对正在清理废墟的人手催促道:“所有人加快速度,定要在天黑前清理好主殿!” “是!”众人应声。 不远处四人合力从废墟中搬出殿门,可怎么都抬不起来,怀疑地将门板侧立起来才发现两扇殿门被上了锁,紧紧连着打不开。 “殿门锁了,太后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叶隐缓声说着,转头对不远处被集中讯问的宫女太监问了句,“殿门是你们谁锁的?” “不是我们!”宫女太监们连忙慌张否认,他们哪儿敢锁门啊! 常嬷嬷在太后身边多年,主管坤仪宫的大小事务,来了礼佛寺也是一样,遂由她出面解释:“陆大人,太后昨日夜里说要一个人待会,就让我们这些奴婢都退下了。老奴是最后一个走的,清清楚楚记得殿门没有落锁!” 叶隐顺势道:“照嬷嬷这么说,昨夜礼佛寺要么是来了外人,要么就是有内鬼。” 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处变不惊,可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听到方才的话,似乎脸色稍变。 叶隐微勾嘴角,以眼神暗示负责审问的赵郎中。 赵郎中当即意会,命衙吏看顾好这些宫女太监,只带了其中一人前往不远处的空厢房,准备挨个问话。 叶隐全程旁听,直到最后一名太监离开,这才开口说:“常嬷嬷和一名宫女说她们昨夜在偏殿准备次日要用的纸元宝,另外两人负责清洗衣物,还有两人在后厨备菜,他们六人彼此之间可以相互作证,可剩下负责打扫各殿的四人,好像对不上口供啊。” 其中只有一人说昨夜清扫礼佛寺的有四名太监,另外三人都说只有他们。 赵郎中立马下令:“将这四名太监带进来!” “是!”衙吏话落,快步离开了厢房,回来时便带着四名眼神迷茫的太监。 叶隐的目光扫视着四人,冷声问:“昨夜负责扫洒的有几名太监?” 源福率先笃定道:“就是我们四人。” 他身边的另外三人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赶忙改口:“是,是我们四人!” 叶隐笑了笑,“本官怎么记得,你们三个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另外三名太监垂着头,仓皇找补道:“是我们记错了!” “这么巧,三个人都说错了?”叶隐说着,缓缓起身走向了三人,睨着眼看他们,再质问,“本官最后再问一遍,昨夜负责扫洒的究竟几人。” 在太监开口前,叶隐又补了一句,“太后如今生死未卜,皇上对此感到万分忧心,命刑部不惜一切手段查明真相,各位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三名太监听出了陆侍郎的言外之意,这是在告诉他们,太后能不能活还不一定,若是真的殁了,他们往后的主子就是皇上,要是在这个时候得罪皇上,定是会没命的。 三人低着头面面相觑,看到源福警告的眼神后,终是为了自保选择招认: “陆大人,昨夜负责扫洒的只有我们三人,源福……源福送敬王殿下离开,所以不在礼佛寺。” “敬王?”叶隐敛目,问。 其中一人回道:“是,太后昨夜单独见了敬王,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没多久敬王就离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