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立马伸手把木遇春扒开,紧接着往后退上两步拉开足足半米距离。
再向唯因看去,神色很无辜。
唯因眯着眼睛看她,眼里很怀疑。
怎么刚见面就抱上了?不会真是川录闲曾经招惹过人家结果始乱终弃还把人给忘了吧?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等等……
主上?唯因脑袋一偏,想起刚才木遇春的那句喃喃。
这是个什么称呼?上下级吗?可是一般上下级不都像是王助理那样称呼她为“小川总”“川总”吗?这个“主上”,是用在哪儿的?
用在哪儿……
唯因无意识咬住下唇,垂下睫毛将神色隐在阴影里。
主上,主——
霎时间一个猜想在她脑子里成形!
不会不会不会是是是是那两个字母吧吧吧?唯因瞳孔都放大,睫毛无风而颤。
眼前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她抬头,对上川录闲无辜的目光。
尽管前几天那一晚都是她们二人的第一次,她也确实是相信川录闲说的话,但眼下有了这个其实算是无端的猜想,她就实在是忍不住要去想象川录闲和这种事情联系起来的场景。
有什么道具来着?手铐?皮鞭?……项圈?
是不是还得有dirtytalk?
她、她她会吗?
唯因倏地闭眼,双手抵住太阳穴。耳垂悄然染上红晕。
“怎么了?”川录闲见她这副模样与刚才的木遇春几无差别,顿时心中悬起一块石头,连向她证明自己无辜的心思都按下暂停键。
病房里再次悄无声息。
眨眨眼,木遇春坐在床上伸手去拉川录闲的衣摆。
她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动作,她什么都不知道,从见到川录闲开始她就全靠本能。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叫川录闲,并且,是她的主上。
她因这个人才来到世界上。
于是本能里,让她靠近她。
尽管她好像,可能就是自己刚才对唯因猜测中的那个女朋友,尽管她和唯因可能是恋人。
但自己和她的关系,不一样。
木遇春脑子里在回荡这句“不一样”,细瘦的指尖已经要碰到川录闲的衣角。
却见川录闲忽地往床尾迈步,脚下匆匆往唯因的方向去。
指尖在空气里微小地晃一晃,落空了。
没抓到,木遇春又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其实也不太难过。
川录闲走到床尾,正要往床头折,唯因在眼前黑暗里听见她脚步声渐近,脑海中那些颜色东西尚还在侵蚀她的大脑,在那般场景下,脚步声都变成旖旎的背景。
勉强忍住脸上绯红漫出,唯因咬咬牙,睁开眼道:“你站那儿!”
闻言,川录闲停住脚。
“怎么了?”她眼中疑惑更甚,站在床尾望着唯因。
唯因深呼吸几个来回,待那荒唐的场面从她的脑子里退出去,才撇开视线,说:“就……突然有一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
“只是一点不舒服?”
“你不相信我?!”唯因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我……”川录闲哽住,想不出来说什么话比较合适。
这怎么能扯到相不相信上?她直觉唯因不是因为不舒服才骤然闭眼,但想不分明到底是因为什么,唯因又对这避而不谈,她也就没办法细究这根源。
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没必要深究。
自行将这话题揭过,川录闲不再看那耳垂上依稀有些许泛红的人,重新把关注放到木遇春身上。
一转视线,对上木遇春乖巧的脸。
说乖巧倒也不太恰当,只是她抱着双膝坐在病床上,仰头看着川录闲的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在她深棕色的瞳仁里,能找见一二点孩童般的执拗单纯。
就连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倒映在她眼里,都像在野外的夜里抬头看见的闪烁的星星。
一点点亮光在漫天夜色里,不太规矩,又自由自在地,让自己的光亮投射到地球上。
眼风再扫过那双明目下的青黑,川录闲颤颤眼睫,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已经放软。
她盯着木遇春的鼻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木遇春双手摩挲腿上的裤子布料,听见她发问,便垂下脑袋,让目光落到地面的瓷砖缝上,看着那已从最开始的白色变成灰黑的细缝仔细思索起来。
半晌,她复而抬头,回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回答在川录闲意料之中,听罢,她转头,再问唯因:“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