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不想和游以桉说什么了,算了吧,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想说的刚才都已经说出来了,她最讨厌剖开伤口等别人回应了。
临阵脱逃很丢脸,祝颂声在心里找了个借口,她只是出门买一副墨镜再来,算不上失约。
她拿起包,推开包厢门,ktv很绕,她走了一圈没找到出口,问了服务员,结果和游以桉在大门口撞了个正着。
游以桉冷着脸,眼神上上下下扫过祝颂声,“你要去干什么?”
祝颂声面无表情,佯装镇定,“我去买杯奶茶,你喝不喝,我买了再进来。”
游以桉冷笑,她盯着祝颂声的眼睛,“买了会进来吗,你想跑啊?”
祝颂声一怔,移开目光。就算她想跑又怎么样,游以桉说得她像是个罪犯。
“不是,不要乱说,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游以桉没说什么,“谈完随便你喝什么奶茶,现在先进去吧。”
祝颂声耸了耸肩膀,“可以啊。”
“你带路吧。”
祝颂声往前走了走,凭着记忆走回去包厢,错失了最后打腹稿的机会。
以至于一进门,她被游以桉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游以桉都没有坐下,她把门关好,看向祝颂声的目光锐利,“你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才找我的吧,如果你现在一切顺利呢,你会想起我这个人吗?”
“说我不在意你,你值得我在意吗,我只能充当你生活不顺时的知心姐姐吗?还是知心妈妈,我就只配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祝颂声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游以桉语气嘲弄,继续道:“你是怎么把一切当做理所应当的,我是不是强调过很多次我们已经分手了?说以前的事有什么用,你怎么不说说你要分手时对我说的话,哪一句不比我狠?”
“是谁在你高三时陪你聊天,你以为我当时每天上班很闲啊,是谁在你大学时鼓励你做任何事情,谁往返两地跟你见面陪你睡觉,谁在你骨折时到榴城照顾你一个月,你妈妈是借我钱了,可我的钱没给你花吗,月溪府的房子你出钱了吗,房产证上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提分手时在意过吗?”
“你的账号是给我的店铺引流了,可分手后,你在我生日那天删除了所有和我有关的内容,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啊?我哪里有你狠?”
祝颂声听着不自觉地缩着手,指间如针刺般疼,已经没有反驳的念头了。
游以桉说完胸口激烈起伏,提前说出口祝颂声可以会接的话,给自己打预防针,“你是不是要说,可我们当时已经分手了,所以你删除没什么不对。你只在这种时候知道我们分手了,向我讨要关心的时候又没这觉悟了?”
“不是的……”
祝颂声眼眶发热,她沉默数秒,“我不会这么说的,我当时删掉是因为……”
她懊恼地咬着嘴唇,话到嘴边欲言而止,“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都已经说我不适合你了,说别人比我好,你讨厌我,嫌弃我和别人在一起过,然后呢,你想要我像狗一样,你踢我一脚我还非得要跟上来讨好你,你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说我多爱你,多需要你,多后悔跟你分手吗?”
“可你并不需要我。”
祝颂声捂了捂脸,“我不可能这么说的。”
分手的日子里,她一天比一天发现,游以桉对于她来说是最优解,是能够上的最好爱人,但她对于游以桉不是。
游以桉自己都说她值得更好的人了。
年龄、阅历、性格、在几年前她们欢爱玩乐时显得无足轻重,可现在问题早已凸显出来了。
如果说几年前她尚有讨人喜欢的活力灵气可言,现在也没有了。
游以桉说得没错,她说出口,祝颂声都忍不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为她鼓掌了,恭喜你啊,你终于发现了啊,我在我们分手前已经发现了。
心脏不断往下沉,祝颂声哀哀想着,果然她想逃跑呢,游以桉稍微对她狠一点,她都没办法还手。
现在,游以桉还非要扯开她遮住脸的手,逼她和自己对视,“不是很会说吗,现在一句道歉都没有?”
祝颂声往后退,坐到沙发,她听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来找你,不应该把这些当成理所应当,最对不起的是高中时就开始打扰你,害你被我折磨好几年,对不起你已经听腻了吧,说多了我都怕你耳朵起茧子。”
“我都已经要走了,这不是给你最大的礼物了吗,何必呢,对不起,你放过我吧,别不带脏字地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