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像是变了个人。
她听到他吩咐左伦,回宫将吴院判带来给她治病,还……告诉皇后,他要在她家住一段日子……
什么?他说什么?住哪?
樊玉清瞪着浑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本王不放心,便在这里照顾你些时日,待你痊愈,本王……”再离开,这三字他换成了,“娶你进门。”
樊玉清:“……”
可她并没有那么想嫁给他……他忘记他的玉儿了吗?
那位女子现下可有地方安置?
她使劲地摇头,真的不需要,不用麻烦……可她说不出话,被他认为是——
“你不必担忧本王,如今,本王已经痊愈,好着呢。”
可他在,她不好!
他怎么能误会了她的意思呢!
她迅速向雀枝投去了求救的眼光,好在雀枝也不想整日在院子里守着位‘品行不一’,位高权重的殿下,实在太不自在了,她道:“殿下,府内不比宫内面面俱到,多少是会怠慢殿下的,请殿下三思啊。”
樊玉清拼命地点着头,表示确实如此,她就是这个意思。
可对方却说——
“无碍,本王心意已决。”
比起面面俱到,现下能与王妃在一起,残缺不全又如何,只要他高兴便好。
得知临孜王莅临本府,樊保澜携着陆氏,早在客堂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还瞧不见他的身影,这才让人去看看,怠慢谁……都不要怠慢了他……
回来禀报的小厮,告诉他们临孜王现在二姑娘的绣楼,夫妻俩人脸上的面沉似墨,唇角紧抿——
女儿到底是尚未出阁,总该避避嫌的,他也不该进入她的闺阁中。
谣言可畏,上次她与承垣王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还惊动了太后与皇上。
如今,她与临孜王虽是已有婚旨,但碍不住旁人的诟病,恐被指责不守闺训,闺门不肃,他们做父母的也难免遭教女不严之讥。
雀枝前来禀报,临孜王关心姑娘病情,于府内小住些时日,请他们安排下榻之处。
惶恐,紧张……踊跃心头。
樊保澜局促难安,他知道这位殿下不是好招待的,实在怕怠慢了他,嘴唇翕动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吩咐陆氏道:“将东厢房好生收拾出来,待殿下入住。”
言罢,他抬脚离开客堂,往流裳阁走去。
而此刻,临孜王来于床前,他微微屈膝,将怀中的女人轻轻地置于锦被之上,动作轻柔而缓慢,而后轻蹲而下——
他道:“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本王,日后,本王定不负你的一片深情。”她能为了他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情,矢志不渝,他自当坚守此情,与她共度一生。
嗯?
她眼神中闪过几丝错愕,大脑飞速地运转,尝试着理解他此话的意思,可思绪一团乱麻,越理越难以清楚。
她心中有他?
何时的事儿?
她嘴唇紧抿,表情略微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
又听他道:“你受苦了。”
他再道:“待你病好,本王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绝不让你受半分的委屈……”
樊玉清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猛猛摇头,欲伸手比划时,他道:“这是你应得的。”
天哪,他怎么老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怎能这样歪曲她的意思呢。
她迫不及待地解释,在他的手中欲要写下她的心思时,却被他一把按下,只瞧着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目不转睛——
实在没法子了,樊玉清终是用嘴型问道:“玉儿是谁?是殿下的心上人吗?”
也不过一瞬的时间,原本桎梏在她手上的那道力量,终于消失了。
他的脸色变得沉重了些——
她是如何知道的?他从未与人说起过……见她期待答案的眼神,令他有些不适,“你好好休息,本王再来看你。”
话毕,他已然消失不见。
出门时,碰上了不放心前来探看的老丈人……
她看临孜王不悦的样子,便知,那位叫玉儿的姑娘,在他心中应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可他这样跟她违心说着承诺,不怕玉儿姑娘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