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见笑了,无事无事,小事一桩……”樊玉清轻吸一口气,尬笑了下。
“小事?本世子觉得这并非一桩小事——”闻彦之在方才樊玉清提起他人模
狗样,龌龊,欺骗无知少女时,就一直隐忍着。
在客栈时,他因看不下去樊思远苦求着伯涔教他功夫,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回房休息。
谁知,他刚上楼便瞧见末风与雀枝站于门外,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他也打算留下听听,可仔细想想,到底是姑娘家的私房话,他也不好去听,便要抬步回房。
可他刚路过樊玉清的房间,就听到她叫他,他才驻足了会儿。
呵,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正在他气怒着打算推门进去找樊玉清理论时,他被伯涔拉住了——
那一刻,他知道伯涔会护着这丫头,所以他才忍下了,没想到这丫头现在又提起了此事,简直是要气死他了!
他本以为陆公问起此事,她会认真解释,还他清白,可谁知,她竟然用小事一桩糊弄此事,他身份高贵,还容不得旁人践踏。
“我倒想听玉清姑娘解释解释,什么叫本世子专骗小孩,什么叫本世子的年纪可以当爹了?”闻彦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紫檀靠手,眼神犀利地盯着樊玉清,冰冷地语气,彷佛要将她射穿。
樊玉清:“……”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成了冰碴子,冷却了,指尖也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方才她尬笑的唇角还僵在半空中,此刻却止不住地轻颤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等等……
他听到了!
竟然被他听到了!她的瞳孔微震。
这人怎么能窃听墙角呢?岂是君子所为!
第37章
樊玉清皱了下眉头,埋怨似的抬眸看向闻彦之,正巧对上了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她下意识的闪躲起来。
随后,她只听闻彦之冷笑一声:“怎么,玉清姑娘不打算承认了吗?”他顿了下,又道:“看来樊家的人,敢做不敢当啊。”
闻彦之心中愈发的烦躁,可他偏偏无法‘教训’这个讨厌的丫头。
他强忍着怒气又瞥了眼右侧的承垣王,看他一脸轻松且喜悦之相的面容,闻彦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世子……臣女……”樊玉清不知该作何解释,毕竟人家是亲耳听到的,她站起身来跪地俯首,旁的也不再多说。
见她跪在地上,承垣王原本愉悦的面容,添上了一丝凝重。
陆彰看到外孙女理亏,又不能置身事外,坐视不管,只好随着她跪下,赔罪道:“老臣替外孙女向世子赔罪了,这丫头打小皮闹惯了,还请世子宽宥,老臣日后定会好生教导她……”
陆家人向来齐心,陆彰这一跪,惹得全家都起身跪向闻彦之——
“请世子宽宥。”
樊玉清见状心中一紧,她不曾想因自己不当的言语,使得外祖一家丢尽了脸面,还要陪着她跪地请罪,实在难受极了。
她此时埋在地上的脸,憋屈至极,眼眶中氤氲着泪雾,轻嘟着嘴巴,想哭却又不敢哭,生怕惹得外祖父他们因她再做出更低人一等的动作。
“臣女请世子责罚,但外祖父他们无辜,并不知晓此事,还请世子放过他们,只惩罚臣女一人。”樊玉清忍着哭意说道。
她话音刚落,陆槐安身后的樊思远便冲了出来,跪在她的身边,求罪道:“臣子愿代二姐姐受罚。”
闻彦之眉头紧蹙,他本就心绪不宁,听闻樊玉清强忍哭意之言,更是烦闷难消,声音里满是不耐:“罢了,此事本世子记下了,若是日后再让本世子听到此等亵渎之言,新账旧账与你一起算。”
言罢,他负手而立,背过身去,不再看陆家上下跪于他面前的模样。
“陆公起身吧。”
陆彰做官四十余年,矜矜业业,是大邺的好官员,他心中敬畏,又因年事已高,他总觉得陆彰跪在他面前,像是自己的外祖父跪在他面前一样,竟有丝大逆不道的感觉。
起身后,陆彰扫了眼正在忍着眼泪,憋得小脸绯红的外孙女,有些心疼,但总归世子在此,他不好说些什么。
这时,陆槐安道:“殿下,世子,可否移步书房议事?”他看到了父亲给他使来的眼色,将人带去了书房。
临走前,承垣王余光撇了樊玉清一眼,心中也渐渐地烦闷起来……
陆老夫人见他们走远了,一把牵过樊玉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