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解决,樊玉清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可谁知,外面候着的小丫鬟进来禀报,承垣王,世子,外祖父还有舅舅来了。
樊玉清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将外祖母扶起身来,看着承垣王等人进门,与外祖母一起参拜,不料,她们才微微屈膝,尚未跪地,就听到承垣王道:“无需多礼。”
樊玉清扶着外祖母胳膊的手,感受到了外祖母的僵硬,大抵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他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免了她们的拜礼,这是为何?樊玉清不理解。
“殿下怎么会来臣妇这里?”陆老夫人忍不住问,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前厅用膳才对,又或是因为公事外出。
“母亲,我们本打算外出,路上巧遇雀枝,她说小裳不见了,我们只好先行寻人。”陆槐安出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樊玉清感受到外祖母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没有那么僵硬了。看样子外祖母还是不放心……
陆老夫人含笑点了点头。
“小裳?小裳是谁?”方才陆槐安口中说出小裳二字,承垣王与闻彦之不由得一怔,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樊玉清,可还是想问确认下,闻彦之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些许急促了些。
“回世子,臣妇的外孙女玉清小字唤作小裳。”陆老夫人微微颔首回应。
陆老夫人也是常年出没于各位王公大族女眷之中的人,甚会察言观色,方才她抬头时看到承垣王与世子一脸惊愕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名字与众不同。
可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呢?
“你……当真唤作小裳?”闻彦之还未从惊愕中抽离出来,他再次询问樊玉清认证。
他只瞧见樊玉清轻轻点头,而后轻声道:“是。”
闻彦之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随后呆愣地看向同样震惊的看着樊玉清的承垣王,他着实没有想到,樊玉清竟与承垣王的心上人同字。
“敢问世子,可有不妥?”樊玉清不解,便问。
陆彰,陆老夫人以及陆槐安一同将目光投入到了世子的身上。
“没,没什么不妥?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罢了,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名字,很适合玉清姑娘。”闻彦之还不知道承垣王接下来会如何,他不敢坏了他的事,只好这样说。
“多谢世子谬赞。”樊玉清心中欢喜,她也觉得母亲给起的小字比樊玉清这个名字好听多了。
闻彦之在后面轻轻地扯了下还在盯着樊玉清看的承垣王,当着长辈的面,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甚有不妥,更何况,方才陆老夫人的一番打量,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承垣王收起目光,神色缓和下来,按捺住情绪,温柔道:“确是好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他的思绪老是不受控制的回到那一年——
当年,正是越皇后仙逝前夕。
先帝每年都会举行狩猎大典,这年就将狩猎地点选在了邙山,当时的柳贵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欲在这次狩猎中让他有去无回。
他本骑于马背之上,瞄射那只野兔,在他全神贯注放于野兔身上之时,后背被无情的砍了一刀,他顺势跌下了马背。
与他同行的闻彦之和他分道扬镳,去追赶那只梅花鹿,这里只有他一人,可对面不止一人,各个手拿长刀,而他只有一把弓箭,还在方才被砍时掉在了地上。
他年纪甚小,被杀手下了死手砍了一刀,他感觉整个后背都已麻木,又怎么可能负着伤打败这些强健的杀手,为了活命,他将人引到芦苇荡中周旋,可杀手到底是杀手,全凭一身蛮力,没有脑子,才几圈下来就迷失了方向。
正因此,他借着方才穿梭时记下的出口,逃了出去。
天儿忽然间下起了雨,浇灌着他的伤口,使他越来越无力,他总感觉自己要死在邙山了——
在他绝望之际,他听到了一阵求救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那处山洞,方才有了躲雨的地方。
他看到山洞中有一位正在哭喊着,却又不敢动手触碰老鼠的小姑娘,他虽然没什么力气,可是他不忍心看着小姑娘再哭下去,便牟足了力气,将她举了起来。
没想到,这小姑娘张口便叫他菩萨。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带着泪眸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那瞬间似乎让他忘了疼痛。
他还为她包扎伤口,她说他好看,不想让他变成丑娃娃,他明知仅一块布救不了自己,可还是将它当做了‘救命良药’,不知为何,在她说要帮他包扎那一刻,他很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了她,应是觉得小姑娘很善良,不会伤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