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祺玥阁的女人,刚飞奔进屋子,就将雕花大门锁得严严实实地,好像不锁严实,就会被豺狼虎豹扑开似的。
“姑娘回来了,奴婢要给姑娘铺床,便早回来了,姑娘可否嘴馋,又喝酒了吧?”说着话,雀枝玩笑似的凑到她面前轻嗅了下。
没有酒气,姑娘没有喝酒,可她好像闻到了别的气味……什么呢?她有些说不出来,到底在那里闻过呢?
雀枝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樊玉清强挤出一丝笑容,而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床边,瘫坐下来。
“姑娘,奴婢帮您更衣。”樊玉清坐在床上任由雀枝摆弄,而后听到雀枝说起不该说的人,她才跳起脚来:“姑娘可见到承垣王殿下了?殿下好像在找姑娘,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你提他作甚!”樊玉清气愤地将她一推,还未脱尽的外衣再次被她拢了回去,她扯过身侧的锦被一甩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雀枝举着空闲的双手呆呆地站在床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姑娘了,但姑娘生气了,应该就是她的错了。
她放下双手落寞的打开门走出去,关上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那股味道在哪里闻过了。
昭和殿,没错,就是昭和殿!
承垣王殿下的寝宫!
那股艾香夹杂着清冽的松针香般的气味,独一无二的,她只在殿下的寝宫中闻到过。
方才她提到殿下姑娘那样生气,八成是与殿下碰上了,许是与殿下有什么话最终没说明白,自己在生闷气吧。
雀枝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殿下对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殿下是不是对姑娘……”心生爱慕?话还没有说完,她捂住嘴巴瞄了眼四周,可别让她的胡言乱语害了姑娘。
“差点祸从口出连累姑娘。”
不过,比起临孜王殿下她更想让姑娘能嫁给承垣王殿下,临孜王简直是个浪子,时常勾搭小宫女,姑娘若是嫁过去,可是有气受了。
承垣王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手段狠了些,也有侧妃,但是至今还未传出他捏花惹草的传言来,风声不好却洁身自好,更何况他还对姑娘……手握兵权,连皇上都礼让三分,若是能嫁过去,旁人绝对欺负不得。
可这一切终究是她的幻想罢了。
屋内,将自己裹在锦被中的女人,烦闷的很,继而想起那个吻…男人的薄唇…猛地将被子一踢,好热!
她将外衣脱下,连被子都没有搭,大咧咧地躺在床上逼着自己入睡,可闭眼就是那个画面,怎么越来越热了……她用手扇了下风,更加燥热了。
整整一个晚上,她辗转反侧,欲睡无觉,跟床顶的花绸对视了一整夜。
*
望湖亭,被推开的男人瞬间愣住,满眼都是错愕与不解,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看着她离开的地方,仿佛时间
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他眉头紧紧皱起,双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心中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沉闷的难受。
回到清脩堂,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书桌上摆放的笔墨书砚尽数拨开,随即瘫坐在雕花木椅上,脑袋垫在椅背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
这丫头还是头一个将他搞得快要发疯的人,可偏偏他奈何不了她,只是因为不忍心,不忍用哪些腌臜的手段让她臣服于他。
“呵,又在樊家丫头那里碰灰了?”
方才宴席之人闻彦之寻不到尧瑢合,又看着陆源今一脸要死的样子,瞬间没了心情,回来后竟没有看到他,以他聪明的脑瓜子,即刻想到他八成去找那丫头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烦闷的人终究是理了他一嘴,而后抬起沉重的脑袋,瞥了他一眼。
“我一直在这儿,是你目中无人。”闻彦之轻笑了声:“又或者心里只想着小裳去了。”
尧瑢合见他戏谑,拿起方才拨的四仰八叉躺在桌上的毛笔,朝他扔了过去,闻彦之身手矫健,没有闪躲就将那支毛笔轻松抓到了手上。
随后,他走近,将毛笔放于原处,顺势坐在桌沿上,笑道:“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在樊家丫头那里没赚得好处。”
好处……尧瑢合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吻,很甜很软……
尧瑢合轻咳一声:“人抓到了?”
“没有,这些孙子跟野狐狸似的,太狡猾了,果然是柳氏的人,没一个光明正大的,偷鸡摸狗,好气人。”他顿了顿,咽了口气:“不过,陆大人已经设下了陷进,就等着狐狸自投罗网了。”
没来兖州之前,他不知道陆槐安几斤几两,这些日子的并肩作战,倒令闻彦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