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柳珩绝不相信。
樊保澜能生出与他相像却不与自己相像的女儿
怕是作了法吧。
“她是樊保澜的女儿”这话他是看着陆良贞说的,那眼神仿佛能够刺透她的身体似的。
十六年前那夜发生的事,难道是假的,是他的梦吗?
“是!”这一刻,陆良贞比任何一刻都要坚定。
好好好,好的很,陆良贞抛弃他与旁的男人结合生女,当真是将他当做死的了。
柳珩失望的往后退了几步。
此刻,樊玉清的胳膊忽然刺痛了下,她是被母亲掐疼的,她感觉到母亲正在发抖,抖得很厉害。
她解围道:“相爷,您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吗?那须得您稍等片刻,娘娘的衣裳被臣女不慎打湿,现下在换呢。”
柳珩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可人,聪明伶俐得小姑娘,不知为何他竟对有夺妻之恨的那个人的女儿这般有耐心:“不是,我是来见你母亲的。”而后他看到她腰间挂着的那块葫芦吊坠,身子一怔,它竟然还在,她还留着!
他这话说的将母女俩人吓了一大跳,他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随后他又问:“不知你今年多大了”
樊玉清如实回答:“臣女十五,不到十六。”
柳珩的心瞬间刺痛了下,原来陆良贞与他快活了一夜后便与樊保澜有了女儿啊。
他的舌尖抵了下腮帮,心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可向来都是别人忍耐他,还没有他忍耐别人的时候,他欲要与这个三心二意,红杏出墙的女人算账,不待他开口,便看到皇后换好了衣裳出来。
“不知是什么风,竟将相爷吹来了”皇后开了个玩笑:“给相爷赐座。”
她平日只在太后那里见过这位相爷,旁的时候若是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今日却罕见,在凤鸾殿见着了。
听闻他荒唐至极,时常诱瘾太后宫中的小宫女,而后就不管不顾了。
还在相府内夜夜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他寻来的那些个莺莺燕燕左右不过是一夜情缘,如今都没有个正妻,实在不懂他这是为何。
难道,他这是看上了她宫内的小宫女,打算与她讨了去
“听闻祈儿要娶妻了,本相过来瞧瞧这姑娘的面相。”而后他又打量了一眼樊玉清,笑道:“皇后的眼光真不错。”
“相爷谬赞,既然相爷也觉得这丫头
不错,那本宫倒是没看错人。”她也看了眼底下挨着母亲坐的乖丫头,笑道:“祈儿的喜酒自然不会忘了相爷。”
柳珩轻佻戏谑地笑了下,而后弯腰拿起陆良贞面前的那杯酥油茶,轻抿一口:“皇后这里的茶真香。”说罢,方才落座。
此举,实在令一整个大殿的人,惶恐惊愕极了。
皇后的笑意瞬间全无,这位相爷他何时夸赞过旁人,平日不给人家使绊子就不错了,她方才便觉得不对劲,难道他看上的是樊家丫头
这怎么能行!
母女俩也是大气不敢喘,这成何体统——
陆良贞竟然不知,以前那个芝兰玉树,端方持重的男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处境窘迫,使人进退两难,气氛凝重起来。
“瞧瞧你们这些个没有眼力劲儿的,本宫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皇后冲着小宫女撒气:“还不给相爷换盏茶。”
“不必,本相觉得此茶甚香。”说罢,他举起手中的酥油茶敬了一下,又抿了一口。
三人:“……”偌大个凤鸾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樊玉清此刻只觉得这位相爷手上的佛珠是白带了,佛说慈悲为怀,他简直是被色蒙心,觉得母亲好看罢了。
若是母亲不好看,他还会多看一眼吗?
大殿内只有那个闯了祸的男人悠然自在,而后他又不紧不慢地饮了几口,饮茶时依旧盯着母女俩。
见状,樊玉清在心中狠狠地哏了他一口。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小太监这时进来传报:“皇后娘娘,临孜王殿下来了。”
听到这个名讳,樊玉清瞬间直了直身子,机警了起来,月余不见,她一时想起那夜的吻……总有一种红杏出墙,有违妻纲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