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樊玉清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祖母的丑事,你记得倒是清楚。”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严肃起来:“祖母不在府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又调皮了,小小年纪眼光真高,连皇帝的儿子都不瞧上了?”
老太太虽人在深山老林,可消息却灵通的很。
樊玉清沉默了会儿,许是怕老太太生气,她笑道:“临孜王殿下玉树临风,身份贵重自是好的,可孙女平时调皮捣蛋惯了,若是嫁过去,说不定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连累娘家,孙女还怎么面对樊家的列祖列宗啊。”
而后,她又开了个玩笑:“玉清要嫁就嫁祖父那样的儿郎!”
老太太那张不满皱纹和淡斑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这是何意?”
“祖父高风亮节,和蔼可亲又悉心细腻,只可惜……”她说出这话,令下面的人不禁提起了心:“听闻祖母年轻时也是位心直口快,调皮捣蛋的姑娘,祖父非但不嫌弃还对祖母倍加宠爱,以至于让祖母这么大年纪也要冒着风湿每年都要去山里陪祖父住上段时日,瞧瞧这腿越来越不行了吧?可见祖母也爱祖父,相爱的人才会如此,不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幸福的。”
老太太听罢,那只尚未被她牵着,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地揉了下膝盖,腿疾是这些年尽管风雨交加也要留在山上被潮气侵犯的缘故,她去便是忘不了她的相公,这点丫头说的倒是不错。
她仔细瞧了瞧约莫三四个月没有见过面的孙女,先前这丫头还是一副死气沉沉,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今日倒是变了副样子,更像是小时候那般机灵,有人气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她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人哪能一直闷着,孙女愿意说话了便极好。
“你这丫头,嘴贫!”老太太不忍多说她几句,是能无奈的妥协。
而后,樊玉清明知道凤鸢不在府内,她还是故作不知情的样子,在屋内乱找一通,老太太瞧到她的异样,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嘟了下嘴,语气中带了几分疑惑:“怎么不见凤姨娘?”她说完后众人才意识到青楼女不在,平日她巴不得给老太太□□,今日怎么就错过了老太太回府献殷勤的机会呢?
“回祖母,我娘如今管着府内大小事务,这个时候应是出门采买了。”樊玉浅起身为她娘开脱道。
樊玉清又疑惑了,用食指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记得采买出门也不过半个时辰,现在都一个半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她着急道:“还不快点去派人找,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可老太太似乎并没有在意凤鸢在哪儿一事,而是听到了樊玉浅说如今是青楼女掌管着家事,这还得了?
“老身记得府内各项事务全由良贞掌管,什么时候换人了?”
旁人自然不知晓此事,她看到母亲欲要跟祖母解释,便立刻将先前的事情告诉了祖母,只见祖母本来和蔼的面上,变得难看了起来。
“老二这个蠢货,简直是瞎胡闹!”老太太说罢,樊玉浅想着再替娘说几句,没想到老太太压根不给她机会:“即刻起,府内的事务,全权交给良贞打理,谁若不服气,尽管来找老身说理。”
老太太这个决策简直把樊玉清跟游氏乐坏了,但她们不敢轻易笑出声,毕竟老太太还在气头上。
“祖母且慢。”如今的库房亏空的很,母亲就这样接盘了,自是落入了凤鸢的圈套:“母亲与凤姨娘交接时,账目清晰明了,还是等凤姨娘回来,将账目算清楚后再与母亲交接吧。”
“琴嫲嫲,你且去库房将账目查清,若是没有任何异议此事作罢,若是不清不楚,你应知晓我的规矩。”
祖母吩咐了身边最忠心的琴嫲嫲处理此事,如今樊玉清可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见她如此坚持让老太太查清账目,陆良贞便知道女儿应是知晓了什么事。
今日她瞥见女儿上了一辆面生人的马车,可她尚未走到门口制止,马车便驶远了,许是跟着凤鸢去了。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小裳抓住了凤鸢的把柄!
第66章
寿馨苑中,大家都在等着琴嫲嫲的信儿,祖母许是舟车劳顿,合上眼皮坐在主位上养神。
约莫着半个时辰后,琴嫲嫲拿着基本蓝色绣花布的账本走来进来,她来到老太太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将人喊醒了。
“老太太,您瞧瞧这几本账目,许是老奴算盘打错了?算了好多遍,都是亏空的账目。”
翻页地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底下坐着的几位除了陆良贞都是爱看热闹的主儿,本来等的时间太久坐的乏累了,听到琴嫲嫲的话后,一个个
精神的不得了。
“有些人整日里就知道勾心斗角,惹是生非,这些个账目她算的清楚吗?”老太太这可是明有所指:“这钱去哪儿了,难不成自己长翅儿飞了吗?琴嫲嫲,你去瞧瞧凤姨娘这是去哪儿采买了,可是下江南采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