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唐煦遥终于如愿跪在床上,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藏在浓密的眉毛里,很是开心,“你看。”
“我的乖乖最好了,”江翎瑜朝着他伸出双臂,柔声哄着,“乖乖过来,夫人抱抱。”
唐煦遥眉眼含笑,太想让江翎瑜抱了,低估了这膝间旧伤的厉害,腿挪动第一下,就感受到钢针穿骨的刺痛,像是一只手要把这腿从膝处掰断,还有撕裂痛和胀痛,唐煦遥惊呼一声,重重摔在床上。
“乖乖,是不是很疼,”江翎瑜慌忙来扶,“咱不受这样的罪了好不好,卧床歇息,静养就是。”
“不,”唐煦遥没有让美人扶自己起来,只是将他的手攥在掌心里,再嗅一嗅那细腻肌肤上的香味,也是在缓着力气,手撑着床榻起来的那一刻,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霖儿宽心就是,我没事的,去床尾.......去床尾等我吧。”
好想抱啊,唐煦遥好想像从前一样和美人相拥。
唐煦遥艰难地挪动着手臂和腿,拼尽全力爬行一下不过寸许长,膝间好像被刀砍,针刺,火灼,背上的汗打透了寝衣,才颤颤巍巍地到了江翎瑜怀里,跪坐着抱住他,浑身颤地不成样子,呼吸也乱得紧,大口喘着气。
“对不起,简宁,”江翎瑜喉间酸楚得厉害,怀抱着肢体颤抖的唐煦遥,越说越哽咽,“我为何当初没有容着你,非要吵一架,你怎么疼成了这个模样,都是我不好。”
“夫人不必自责,”唐煦遥手背湿漉漉的,撕开美人身上的长袍衣领,再扯开寝衣的领子,露出红丝绸缝制的肚兜带子,捧着他白嫩的脖颈亲吻,口鼻间热气氤氲,“是我对不起夫人,我父亲说让我长长记性,也是应该的。”
唐煦遥没有力气再爬回去了,是江翎瑜叫江玉跟唐礼来把他抱回去的,还换了身干净衣裳,仰躺在被窝里,江翎瑜哄好了他,就紧着去翻看书册了。
唐煦遥变得黏人极了,江翎瑜在案前坐着,仅咫尺之间,就想念得不行,怀里要抱着江翎瑜亲手缝制的小老虎才能踏实些。
江翎瑜这两天气生得真不少,本来腹疾一犯就得折腾许多天,今日腹中还是很难受的,不过伺候着唐煦遥就没顾得上,现在闲下来,就不好受得紧了,不光肚子不舒服,心口也闷闷的,感觉心脏跳着都费劲了。
江翎瑜平时就不大愿意在意自己的身子上的顽疾,好不容易有时间看看证物,更是顾不上爱惜自己,但终归是不适,不自觉地就将书页越翻越快,字看不清了,竟开始头晕目眩,腹中也跟着越来越难受,有胀又疼,胃里还起了筋结,伴随着半夜那种熟悉的灼烧感,碰也碰不得。
江翎瑜这才意识到情形不好,想站起来,肢体完全没有力气,好在卧房里静谧,就极力唤了两声“简宁”。
江翎瑜确实拼尽了力气说话,但声息太过微弱,就是仰赖屋子里安静,唐煦遥也注意着江翎瑜的一举一动,甚至连翻书声都悉数属清楚,所以他听见了,赶忙挣扎着探身看看,恰好见着脸色苍白的江翎瑜捂着心腹,缓缓闭上眼,一下子从太师椅上栽倒下来,身子落在地上,砸出“砰”地一声。
“唐礼!”
唐煦遥话一出口,就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吼声:“我夫人晕倒了,快救人!”
江翎瑜再醒过来,是躺在唐煦遥怀里,心口和腹部扎着许多银针,人还不是太清醒,只觉得自己胃里胀痛,心脏也阵阵抽痛。
唐煦遥没法坐着把江翎瑜护在臂弯里,就侧过身来抱着,眼见江翎瑜白皙的眼皮撬开一道缝,又惊又喜,心里还很是焦急,失声喊出来:“夫人?”
江翎瑜没看到太医,以为身边没别人,就唤自己刚刚给唐煦遥起的小名:“乖乖?”
“嗯,夫人怎么样,”唐煦遥不敢触碰扎着针的地方,轻轻按揉着他的脐周的软肉,“现在哪不舒服呢?”
“胃痛,”江翎瑜仰躺着轻咳两声,“心口也痛。”
“江大人放松些,”朱太医在旁侧开口,“胃腹不要绷得太紧了,扎针会疼的。”
江翎瑜睁大了眼睛:“?”
怎么有人啊,唤了唐煦遥乖乖,这怎么办?
江翎瑜有些惊慌地看看唐煦遥,发觉他不但没有不悦,反倒很是享受,还想再听一听:“夫人,刚刚唤我什么?”
江翎瑜唇瓣嗫嚅,声音很小:“乖乖?”
“哎,”唐煦遥笑了,“我好喜欢夫人这样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