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翎瑜自是不服气的,崇明帝觉得撕破脸皮还不是时候,那江翎瑜就自己先撕一半,引诱大鱼自愿上钩,或者叫狗急跳墙也行,把靠吃下去的金银财宝权,全部吐出来。
崇明帝自知理亏,发现周竹深是一切恶事的始作俑者也没能及时为江翎瑜撑腰,思来想去,就由着他去吧。
江翎瑜又数落了几句,终究是气虚体弱,话说得颇为艰难,就紧着告病回去了,周竹深到底要怎么处置,他也懒得理,离开四时观前,高功找人来接替服侍崇明帝参拜,自己则送着江翎瑜和唐煦遥出去。
临行前,江翎瑜问了高功的姓名,高功只说自己姓温,下次有了事再来,只来喊温高功就是。
江翎瑜身子不适,轿夫们很自觉地将轿子抬得特别稳当,今日地上余雪未消,外头刮风,也冷极了,江翎瑜握在轿内的凳子上,一手捂着心口,眼皮慢慢阖上,另一只手的掌心搭在膝间,形容很是疲惫。
不知这轿子晃晃悠悠了多久才稳稳落地,美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唐煦遥就来迎了,半个身子都探入轿子内,伸出双手搂抱美人虚软的身子:“宝贝,起来些好不好,夫君抱着回去。”
江翎瑜很听话,握住唐煦遥伸过来的手,借力欠身,不料没能站稳,一个踉跄摔进唐煦遥怀里,正好被他稳稳抱住,顺势拿小臂将美人温热的腿弯抵住,抬起来横抱着,往卧房走,边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真的让那亲王气坏身子了?”
“我自然是真的生气,”江翎瑜很不舒服,让唐煦遥抱在怀里也捂着心口,掌心时而贴合,轻轻地为自己揉一揉,安抚一下乱撞的心脏,虚声开口,“乖乖,我真的好委屈。”
“我知道夫人委屈,”唐煦遥走到卧房门前,看着江玉把门推开,把美人慢慢搁在床上的时候,也向他保证,“我会亲手杀了他。”
美人一躺下就侧过身子来,骨节分明的素手摸着心口,疼得直皱眉,也没明说,另一只手握住唐煦遥的腕子,柔声说:“乖乖待我真好。”
“夫人睡吧,”唐煦遥坐在床边,拿开美人发凉的手,换自己的覆上去,“我给夫人温着心口。”
“揉,”江翎瑜抱过被子来,还有一部分夹在腿间,扔得铺了满床,反正不是在身上,拽着唐煦遥的手往床上拽,“乖乖,躺在我身边揉好不好,呜,乖乖,我心口痛。”
唐煦遥一直忧心美人的病,现在美人难受得躺不踏实,额角还渗出了冷汗,更心焦了,紧着忙着爬上床,从背后搂住他,伸出一条胳膊让他枕,另一只手则摊开了给他按揉软薄的心口,覆在根根肋骨上揉搓时,也记得避开他伤着的地方。
“呃.......乖乖,我好难受,”江翎瑜辗转反侧许久,就是不见好,皱着眉翻身过来,钻进唐煦遥怀里,抱着他健硕的腰身,唇也开始发白了,指尖直掐唐煦遥胸前的衣襟,“我好痛。”
唐煦遥见这情形不对,疑心是美人心疾发作,先是拿了一粒药送进美人口中,让他压在舌根下,跪在床上,伸手托住美人的背和腿弯,把人从床上捞起来,送进怀里之际才发现,他的肢体又是松软无力,忙把唐礼喊来:“去叫朱太医,夫人不好了。”
唐礼口中“哎”了两三声,急急忙忙地就去了,等太医这阵子,唐煦遥把美人拿被子裹成襁褓里的婴儿,又拍又摇得哄着:“夫人乖,一会太医就来,再撑一下。”
美人眼皮半阖着,注视唐煦遥许久,被子里温暖,摇摇晃晃的,又酝酿了些睡意,鼻尖和雪腮也有些泛红了,忽然轻扯唇角,冲着唐煦遥甜甜一笑,柔声唤他:“乖乖。”
“嗯,”唐煦遥低头亲吻美人的额头,“夫人好受些吗?”
“好受些了,”美人笑时露出些皓齿,唇角有两个深酒窝,上头的两颗犬齿也露出来了,他长得甜,这犬齿实在为他增添些俏皮,他的眼珠黑黑的,即使不将眼睛睁大,双眼皮的痕迹也是很深的,如此玉人,正冲着唐煦遥闻声轻咛,“乖乖,你会不会永远这样哄着我入睡呀?”
“会,”唐煦遥唇角含笑,“只要夫人喜欢。”
美人眯起双眼,虚声试探:“那........你会不会听我的话呀?”
唐煦遥有问必答,很是笃定:“听。”
“好,”江翎瑜虽心脏不适,还是很开心,“明日小年,交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夫人。”
唐煦遥苦着脸:“我不想让你喝,你会胃疼的。”
“要喝的,胃疼也得喝,成婚怎么可以不喝酒?”
江翎瑜问他:“乖乖,你们从前常喝什么酒?”
“不是,”唐煦遥很诧异,“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爱喝酒的?”
“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看我,就我不让你摸肚子,你还是摸了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