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医一会还得给皇帝瞧病, 栎郡王暴死,他烦闷得厉害,坐卧难安,也是太医院使向皇帝举荐他,机会千载难逢, 江翎瑜这样不适,还哑着嗓子嘱咐了句:“莫要跟皇帝闹脾气,我们容着你,皇帝可不管你是不是艺高人火大,如此宽厚,除了我跟将军,这朝廷中可还有谁?”
朱太医一听,江翎瑜这就是一话两说,面上是提醒自己,其实也在暗讽前些日子他发了那通脾气,不禁心里后怕,忙道歉:“柱国大人,是我不好,您可得仔细着身子,莫要气坏了。”
江翎瑜哑声轻笑:“我才没那么小气。”
“柱国大人的心思是不好猜,这么着,我教你怎么看,”唐煦遥补了句,“你还活着,就说明柱国大人没生气。”
朱太医刚想对着唐煦遥献殷勤,这话一说,他笑了一半,还没等嘴角翘起来,就僵在脸上了:“.......”
还是你们当官的讲究,犯错就得下辈子再改了。
朱太医不是傻子,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还是赶紧走的好,给了唐煦遥一张药方子,嘱咐两句,拎着药箱就走了。
美人骨骼酥软,软卧在床上动弹不得,如瀑的黑发顺着床沿流泻下去,有几缕耷拉在地上,一只手垫在自己太阳穴下,另一只手随意搁在唇边,唐煦遥坐在床头,微微俯身,拿手背轻轻捋着他的肚子:“霖儿,这样蜷着身子会好受些吗?”
江翎瑜喉间“嗯”了声:“是好些。”
“今日就不要查案了,”唐煦遥哄着他,“你在家养病就是了,耽误不了过除夕,听话。”
江翎瑜终于是服了这病,软卧在床上,如何也提不起力气了,只得答应唐煦遥:“好。”
“可是,”江翎瑜轻咳着,搭在边上的手抬起捂着心口,“今日.......一定要去查案呢?”
唐煦遥忙为美人拍拍背:“慢些。”
“你是说,”唐煦遥见美人稳住了,不怎么咳,这才接着聊刚才的事,“皇帝会来难为你?”
“也不是难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江翎瑜说,“他肯定着急的。”
唐煦遥闻言,也觉得美人所说很有道理,应和他:“也是吧,何蓉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一死,何蓉虽强作嫌恶,那时依我所见,还是想他的。”
“可不是呢,江翎瑜故意打趣他,“要是你叔叔们给我脸色看,你是向着他们呢,还是向着我?”
“我当然向着我夫人,”唐煦遥瞪了眼睛,“向着那帮腌臜货干什么,我傻啦?”
美人软哼一声:“你就是傻,还小心眼,记仇呢。”
“夫人,你.......”
唐煦遥给美人抚着胃的手顿了一下,认真了片刻,又笑了笑:“小美人,你还胃疼,我不闹你,待你好了再算账,又说我了。”
“哟,”江翎瑜闻声,笑得直咳嗽,随手拨开长发,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笨狗来呀,等我好了做什么,现在就咬死我。”
唐煦遥向来受不住江翎瑜一星半点的撩拨,正欲亲吻他,适逢江玉敲门来送个信,大意是皇帝已经知道江翎瑜病了,十分严重,今日不查案子了,让唐煦遥现在来上朝,顺便去郡王府看看叔叔,退早朝后去就好,就算是告个别。
唐煦遥听后甚是扫兴:“烦死了,叔叔长叔叔短的,真令人生厌。”
江翎瑜从唐煦遥口中了解了些栎郡王的事,那也只是短暂停留在他骗了皇帝宫中昭仪的事,算是他不检点,可要是真的想了解他,这些只言片语,还是太少了,不足以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像,此时再听唐煦遥的牢骚,又推测他与栎郡王不和,唐煦遥为人刚正耿直,好与坏都流于表面,敢爱敢恨,绝不藏着掖着,大抵是栎郡王做人不端,曾与平阳郡王一家有过节。
“乖乖,”江翎瑜试探着问,“栎郡王,对你不好吗?”
“这些话说来就长了,夫人今日好好歇息,”唐煦遥柔声安抚美人,“待你身子好转,我会慢慢地说给你听。”
江翎瑜虽很不舒服,但躺着,听他说话且无碍,只是他还要去上朝,太医曾说皇帝心烦,不知道惹了哪的毛病,不好受了,这会子许是好了,才推迟早朝的时辰,唐煦遥还得赶着去紫禁城,这话就没法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