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歇一歇,”唐煦遥依旧跪着,将手探入他的衣裳里头,摸着他胀起来的胃,顺着缓缓揉搓,“夫人的肚子怎么胀成这样了,这么揉着,疼吗?”
江翎瑜喘着摇头:“不,不疼。”
话说完,江翎瑜自觉嗓子里腥甜翻涌,有些忍不住了,又不愿意唐煦遥担惊受怕的,弱声支着他出去:“夫君,给我倒些水来好不好,我胃胀,想喝些热的。”
这个时辰正好是两位管家交接,江玉去洗刷碗筷,不在这,要是喝水,用不惯不熟的仆役,要么等换管家前来,要不就自己去倒。
唐煦遥没多想,这就起身去厨房:“好。”
待唐煦遥出去,江翎瑜挣扎着半坐起来,拿怀里的绢子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溅在那块绢子上,没想到并非是几口血的事,单薄的绸子渐渐存不住咳出来的血了,湿热粘腻,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江翎瑜咳着就开始目眩,心里顿觉事态有些失控,此时唐煦遥穿着衣裳走到半路,忽然听着卧房内有很大的咳嗽声,猛然意识到不对,紧着踏雪往回跑,推开大门就见江翎瑜满手满身的鲜红,地上也是腥甜斑驳,惊得呼吸都停滞了。
第139章
“夫人, 怎么突然吐血了?”唐煦遥见美人身子瘫软,脑袋耷拉下来,恍然回过神来, 上前抱着他, 掌心覆在他心口上护着, 也不管仆役都认识还是不认识了,有谁就招呼谁, 赶紧去叫温高功过来。
今日日头还大的时候,就有些许微风,越到晚上越急, 仆役去客房叫人的时候,已经有些飞沙走石之态,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温高功应声前去,见着江翎瑜吐出那么多血, 脸色当时就变了,攥着他的腕子摸了摸,又让仆役赶紧再去请同门师兄一同会诊。
原本温高功他们是打算明日一早就走, 出了这档子事, 加上狂风卷地, 大不了除夕晚上再走, 如此, 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了,索性都放弃了回去拾掇行李的念头,一行道士围在床前,专注地给江翎瑜看病。
温高功叫上同门师兄弟,不是因为江翎瑜病重无计可施, 是想针扎得快些,他少些痛苦,咳血之症在他们这些道医手里并不算难事,更不要说高功里还有精通祝由科的茅山法脉弟子,处置起来得心应手。
此种内情,唐煦遥可是不知道的,所有的道士都过来了,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吓坏了唐煦遥,失神地守在江翎瑜身边,为他整理衣裳的手都发颤了。
“怎么了,”江翎瑜觉察异状,抓着唐煦遥的指头,他手大,江翎瑜没法子像他似的都攥进掌心里,只能极力握住,“你的手怎么颤成这样了?”
不问唐煦遥还好,这一问,他的理智顷刻溃散,跪在江翎瑜身侧泣不成声:“夫人,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呀,”江翎瑜身上有针,也是扎惯了,倒不管那么多,素手揽着唐煦遥后颈,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见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针卧下,揉着他的脑袋,“傻子,你哭什么。”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蜷在江翎瑜怀里痛哭,是这些道士不曾想到过的场面,皆是面面相觑,温高功见状,开口劝一劝唐煦遥:“将军爱妻心切,莫要太过悲伤,对身子不好,江大人无碍,您可宽心一些。”
“原来是吓着你了?”
江翎瑜这才明白过来唐煦遥为什么哭,也不管身边围着多少人,自顾自地捧着唐煦遥的脸颊亲吻:“莫看他们人多,我自是没事的,心腹都没有那么痛。”
唐煦遥含糊着“嗯”了声,脸埋进美人颈间,刚才伤心得厉害,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这会子安心多了,非要赖在江翎瑜怀里不起身,抱着他抽抽嗒嗒的。
“怎么还哭,”江翎瑜摸摸唐煦遥的脑袋,掌心轻轻抚着,“是不是想让我哄你?”
唐煦遥点头,鼻音很重,听着瓮声瓮气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