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么知道我疼。”
江翎瑜从回来就一声不吭,以为能瞒过唐煦遥,被看穿了,委屈巴巴地看他:“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真是学坏了,”唐煦遥满眼担忧,口中吐出的字眼确实是有些训斥的以为,语气却实打实的温柔,“为何疼成这样还要瞒着我?我早先就说,你年纪小,不必这样懂事,我真的会难过。”
“夫君,”江翎瑜还想着刚才在外面的事,他疼得手抖了,摸索着攥住唐煦遥的衣袖轻轻摇晃,眼泪汪汪的,“我是不是太失态了,我也不想哭,可我真的好委屈,接连被刺杀就算了,朝中亲信被害,我连公道都不能给他。”
江翎瑜说着,又呜咽起来,今日之事算是开了个头,他提到就哭,提到就哭。
此时此刻,他在唐煦遥怀里才真的像历经风霜的孩子,再也忍不住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唐煦遥粗糙宽大的掌心轻轻拍打他的背,将脸颊与他的额头相贴,默不作声地陪着他。
这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让他自己哭够了才是个头。
李思衡过来,拿着银针要给江翎瑜医治腹痛和心痛,江翎瑜说什么也不愿意:“不扎针,我不要。”
“大人,这是为何。”
李思衡不解:“比起服药,扎针好得更快些。”
从前不扎针,是因为这毛病还用不上,现在可有些着急了,只要扎针就能立刻缓释些,江翎瑜却很抗拒,李思衡实在想不明白。
江翎瑜摇摇头,直往唐煦遥怀里挤,毕竟脏腑疼着,稍微挪动都受不住,眼圈又泛红了,唐煦遥终是心疼他,向来惯着,只好向李思衡解释:“我夫人惧怕淤青,这转天身子他自己都碰不得,还有,其实我夫人年纪也小些,这孩子爱美,身上有淤青不好看,道长还是拿些药来吧,我喂他。”
李思衡了然,点点头,正在药箱里翻找,江翎瑜忽然不是这样惧怕了,神色好了些,试探着问他:“李道长,我府上的家丁,找到了吗?”
李思衡愣了一下,又点头:“大人,找到了。”
“在哪,”江翎瑜很是急切,“他们还活着吗?”
李思衡翻找丸药的手停了,怔住片刻,再抬头望着江翎瑜,唇瓣嗫嚅:“大人,您还是别问了。”
“在哪,”江翎瑜心下一沉,很是固执了,“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第164章
因为刚才江翎瑜只见抓了一个凶手, 他不免心存侥幸,总觉得死去的家丁只有一个,另外两个不知换成哪个凶手的, 尚在人世, 说不定只是被关起来了。
“他们不在了, ”李思衡说,“是在浴室后头那个烧水的柴房里, 活活烧死的,被找到的时候,身子都烧黑了。”
“去, ”江翎瑜的病也不看了,支着李思衡出去,“告诉云习渊,把那三个人凶犯杀了。”
李思衡有些为难:“大人,云头领他们还在审讯呢, 要不要,再等一会?”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江翎瑜又哭了, “把他们都杀了, 我的家丁怎么死, 就让他们也怎么死!”
唐煦遥抱着情绪激动的江翎瑜, 将他揽在怀里安抚, 将手覆在他的心口上,掌心还能摸出心脏在里头急促地撞。
唐煦遥很担心江翎瑜,只得先让李思衡去带话:“夫人我看着,你先去找云习渊吧,就说从重处置, 处以极刑。”
李思衡颔首:“是。”
李思衡一会还要回来,所以针和药都在床头矮柜上放着,纸包撕开了,散出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苦味,可是散着散着,又成了清香味,氤氲在帘子里。
江翎瑜在唐煦遥怀里抹着眼泪,原本情绪激动,现在嗅着药味,也渐渐安静下来,睁着哭红的眼睛,偎在他臂弯里发愣,似是再往外头看,可门窗紧闭,外头风声嚎唳,终究也没什么可看的。
唐煦遥低头,吻着美人的眉尾,柔声唤了他一声:“夫人?”
江翎瑜喉间轻应:“嗯。”
“不哭了,”唐煦遥安抚他,“有我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