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阖目:“不过,真让我恨他的,还是他问我锦衣卫和你选一个,今后来护着我,前头说得好好的,把你叫过去就变了脸,颐指气使的,为我一句话,连亲侄儿都不认了?”
“好了,夫人,莫生气了,你想,他这江山来的不干不净,自然也怕血亲效仿,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唐煦遥怕美人动怒,气坏了身子,怀抱着他安抚:“乖夫人,这都下午了,你睡会,用晚膳我叫醒你,你可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养好了身子。”
唐煦遥话音才落,房门“吱呀”一声,欠了一道缝,二人闻声皆是眉头紧皱,挣扎起身,手臂撑在床上,探身往门口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心下狐疑起来,这天还没黑,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窥伺江府的主卧房。
唐煦遥不让美人起身,决意自己前去一探究竟,才坐起来,那门欠开的一道缝又合拢,不远处传来发些颤音的“喵呜”声。
唐煦遥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诧异道:“竟是你来了,小东西,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原来开门的是郡王府养了多年的大狸花猫,那猫爪子很大,腿长身子壮的,要不是毛色相异,第一次见它的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一头老虎崽子。
狸花猫进来,不急不缓地四周看看,找地方擦了擦爪子,在角落里抖干净绒毛上的浮土,一切打理妥当,才跳上床来,慢慢地卧在江翎瑜枕边,歪着脑袋看他,眼神很有灵气,成了精似的。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府上的猫儿过来了,”江翎瑜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掌心覆在大猫的背上,轻轻地抚摸,“夫君,你们饲得这头猫老大也不咬我,反倒乖得很。”
“这猫确实是此地的老大,它一出去,四处的野猫都趴着耳朵,声音都不敢出,家猫更莫说了,根本不敢看它一眼,不过,做一只猫容易,做老大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家里养的,自然要懂很多事,比如,我的爱人也是唐府的主人,也要像喜欢我们一样喜欢你。”
唐煦遥唇角勾起,掌心覆在美人背上,轻轻地抚摸,就像美人摸着猫似的,温声道:“其实这猫懂的可不止于此,今儿不就是,来探望你了,它是直奔着你来的。”
“果真吗,”美人很有些惊喜,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它的腰,想把它抱进怀里,可它膘肥体壮,美人身子虚弱,抱不动,含笑娇咛,“小宝贝,我抱不动你,真壮实。”
唐煦遥本想把猫抱到江翎瑜怀里的,不想它竟自己钻过去了,乖乖让他抱着,江翎瑜稀罕得不行,揉着猫耳朵,随口道:“这毛乎乎的小东西真是可爱,我母亲从来不许我饲养这些活物,只道是玩物丧志,更不好好念书了,可我真喜欢狗,也喜欢猫,幼时不曾见过狐狸,老鹰,现在我见了,府上也有了,它们都认我做主子,我也很喜欢它们,可惜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也没那么高兴了。”
唐煦遥闻言,眉一横,在被窝里躺得有点懒散,晃晃悠悠地就要起来,江翎瑜忽然抓着他的腕子:“做什么去?”
“没事,”唐煦遥抬手,亲吻美人的手背,“出去散散心。”
“你别去找我父母了,都回不去了,你说,你就是再怎么骂,又能如何?”
美人一手抱猫,另一只手松开唐煦遥的腕子,转而向他勾勾细白的指头:“来呀,宝贝简宁,我抱抱。”
唐煦遥见状,有些幽怨地看了美人一会,还是乖乖地躺回被窝里,靠近美人时很是小心,忌惮他胀着的肚子,生怕碰着,又要让他疼了。
这猫似是并不喜欢一直窝在别人怀里,不像许多家猫,黏人得很,唐煦遥躺下这阵子,猫就起来了,跃下床榻,在屋里踱步,还跳到江翎瑜常办公务的案上,静坐着,还将尾巴也卷起来。
江翎瑜出神地盯着在案上坐着的大狸花猫,翻过身来,搂着唐煦遥的颈子,央求他:“夫君,你让他们把小狐狸崽抱来,我想念起它来了,我刚才提起它,眼前一下子就回到当初在冬日捡着,它可怜兮兮的,又瘦,心里很不好受。”
唐煦遥大事小事都依着江翎瑜,更不要说这样微不足道的,简单裹了大氅就去吩咐,这阵子,郡王跟郡王妃也从江怀府上出来,这话不管说得多重,心下总是不解气,出了院门还念叨:“我一个外人,都这样稀罕霖儿,我可是要把霖儿养在蜜罐子里,终日宠溺,生他养他的,竟无情到这个地步,当真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夫人,好了,此事就当告一段落,我看江怀夫妇也认错了,悔过了,我能看得出来,其实江怀还是很想念霖儿的,自从保定府事发,他的头发都白多了,不过,现在后悔,当初施暴时又想什么了,不能原谅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