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口出秽言。”谢懿掰开他的手,说:“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从今天开始,我要跟着林谒学些拳脚功夫。”
“嗯,听见了。”秋晏景揉搓着指腹,说:“想学就学吧,林谒可是很严格的,练哭了可别找我撒娇。”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你给我等着看,等我练成归来,家/暴你这个气虚之人简直毫不费力。”谢懿朝他竖了竖中指,转头走了。
秋晏景看着他走,等他要踏出房门时才道:“珩之。”
谢懿转头,退了两步,问:“叫你夫君作甚?”
秋晏景将手放在鼻下闻了闻,半晌后才笑道:“好香啊!”
“……”谢懿踏出了房门,又听见了混账的大笑声,他伸手抱住后颈,连着前面揉了好一会儿,直将本就发热的脖子揉得更烫。
“混账。”
谢懿无可奈何,伸手在鼻下一闻,叹气:“真的好香啊!谢懿啊谢懿,你这样的,一定能在菜市里卖出好价钱。”
“公子。”
林谒走过来说:“燕国公府的信。”
“我看看。”谢懿接过信,那纸上字迹娟秀,又莫名熟悉,是穆缨的字。
林谒看了看他的脸色,说:“这封信送来时,苍月郡主已经出京了,国公府百来护卫随行护送,公子不必担忧。”
“骊京不平安,走远些也好。”谢懿将信迭好,状若无意地道:“方才我看无岭端了碗药进去,王爷怎么了?”
林谒被他的眼睛看得心里直发虚,表面却丝毫不敢显露,忙道:“主子是有些头疼,府医开了药来。”
“原来如此。”谢懿温和地笑了笑,捏着信回了房间。
“我没说错吧?”林谒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正想转身走人,一颗玉珠从书房穿过窗户的缝隙飞了出来,正好打在他头上。
完了,看来是说错了!林谒忙上前告罪:“属下错了!”
秋晏景骂他:“笨脑子。”
***
相府。
沈夫人端了碗鸭子肉粥递过去,问:“老爷自回来后便愁眉不展,这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多谢夫人。”沈原舀了舀粥,这粥煮得黏软味美,但吃了两口就没了食欲,放下碗后才说:“先是李楷文,而后是刘英善,刑部接连出事,连着恭州要大换血了。”
“这……”沈夫人一惊,没料到今日朝堂之上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想了想,说:“那刘英善本就不堪大用,老爷不如趁此机会,再提拔新的门生上去。”
“天真!哪有这么容易?”沈原沉声说:“这次刘英善突然出事,摆明了是有人在争对刑部,争对我,今日在朝堂之上,我本怀疑是陛下想要拿掉我手中的刑部,但仔细想想,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势而为。”
沈夫人唤了人将鸭子肉粥拿了出去,又问:“借势而为?”
“不错。”沈原面色愈发沉重:“今日朝上,秦姚推荐了定安王主理此案。”
“定安王?”沈夫人惊呼:“是定安王在争对刑部,针对老爷?他苏醒不久,为何有这么大的动作?”
沈原没有回答,有些答案已经在时光的阴霾下藏了许久,他们竭力地想要压住这些残破的往事和真相,可偏偏有人想要揭开,让丑恶大白于天下。
沈夫人出了书房。
随行婢女见她面色不好,忙道:“厨房炖了红枣乌鸡汤,夫人用一些,暖暖胃吧!”
“不了,我喝不下,”沈夫人摆手,哀戚道:“枫儿没了,刑部也没了,咱们沈家今年不太平啊!”
她一提起沈枫,婢女便不敢再讲话,两人沉默地穿过庭院,朝后院走去。
沈绥刚从府外回来,刚穿进游廊便撞上了沈夫人,他愣了愣,忙行礼道:“大夫人。”
“还知道回来?”沈夫人收敛情绪,蹙眉道:“光给府里,给你父亲丢人了!”
沈绥垂首,惭愧般地道:“大夫人教训得是,不过世子有令,我不敢违抗,还想着跟着世子,好好出人头地。”
“牵马能出人头地吗?再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公子,怎么……怎么能去牵马呢!”沈夫人怒斥:“没出息的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