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福满磕了个头,说:“王爷和公子为义父报了仇,奴才叩谢天恩。”
“福阳公公是看着皇兄和我长大的老人了,当年受皇兄牵连,死于非命,难为你还记得他。”秋晏景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福满站起身,颤声道:“奴才从小被丢在乞丐窝里,若不是义父路过,看奴才可怜,将奴才抱回去做了干儿子,奴才早就饿死了。义父死后,奴才毕生之志就是要替义父报仇,可要对付沈氏,对奴才而言是蚍蜉撼树!若非王爷手下之人相助,当年义父死后,奴才就该死了,更别说奴才这一辈子都不能如愿,奴才——再谢二位隆恩!”
“既然如此,往后珩之入了宫,你便尽心照顾他吧,犹记得当初他入了宫后,也是在福阳公公的看顾下长大的。”秋晏景看着他,说:“这是命令,若有违背,便是不臣。”
福满闻言一怔,忙道:“奴才不敢,奴才遵命。”
秋晏景走后,福满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他心中有目的,但陛下这些年来待他不差,他恼恨陛下为了与王爷作对,枉顾孝道,心中也失望至极,可还是抱着给陛下殉葬的决心,以全忠诚,没曾想王爷竟然看出来了。
王爷下了命令,他便是万死也不敢违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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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晏景舍弃了马车,骑着马赶回了王府,一路轻快地回了泽安居,没曾想刚进主院,就被无岭给拦住了。
“好小子,翅膀硬了?”秋晏景眯眼,说:“皮痒,想松松筋骨了?”
无岭吓得小腿发抖,颤巍巍地道:“不是我呜,是公子,公子不让进!公子说了,罚跪!”
他如今得了谢珩之的庇护,被宠得娇惯胆大了些,愣是顶着秋晏景那十二月风霜似的冰凌锥子般的眼神,把话说完了。
秋晏景听他说完,咳了一声,说:“真要跪?”
“嗯!”无岭重重点头,说:“公子说了,您自个儿说出的话,自个儿负责,不能老是哄他。”
“……成!”秋晏景大步一迈,二话不说,直愣愣地跪了下去,扬声道:“我这就跪了,美人赏个脸,出来看我一看!”
他这一跪,不仅正对主卧,还正对前面的无岭,吓得无岭白眼一翻,差点厥过去。
“王八蛋!”谢懿撩开帘子走了出来,指着他就骂:“丢人玩意儿,此时知道听话了?装什么二十四孝呢,还不滚起来!”
“哎呀!”秋晏景顺着杆子就上,走过去挨着他说:“我一直这般听话啊?珩之,消气了没?若是还没消气,我继续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耍浑都耍到这般地步了,无耻!”谢懿横他一眼,说:“有本事上外面跪去,看你丢不丢人。”
“听媳妇儿话有什么丢人的?指不定我今儿跪了,明天全京城都得赞扬我一句——”秋晏景得意洋洋地道:“说我秋宸九又听话又懂事,珩之嫁我,是嫁对了。”
谢懿哭笑不得:“谁说我嫁你了?不记得是谁说咱们还没成亲么?”
“是我是我。”秋晏景看着他,说:“钦天监选了日子,下月初五,我便要登基,那一天,我就娶你。”
谢懿愣了一瞬,说:“登基那日?那于理不合。”
“合不合,是我说了算。”秋晏景抱住他,说:“那日百官、万民皆是证人,我秋宸九以国之大礼娶你谢珩之!”
第51章 龙案
六月初, 各国来使纷纷以拜见东秦未来新帝的名义聚于骊京,被统一安排到了驿馆。
骊京本就人多,最近更是人鱼混杂, 近来穆璁任务加重, 每日都是天还没亮就出门,整日忙到半夜才能回府,刚从刑部辞了职的沈绥一个人无聊, 约了谢懿等人流窜于市井, 图个快活逍遥。
此时几人正围坐酒楼二楼。谢懿的身子好了不少, 上酒楼自然得喝上一盅, 他要了这家店的招牌花酿, 伴着浓郁鲜汤的馄饨吃得正香。
沈绥完全不理解这二者搭配起来是什么滋味, 只从酒楼对面的面摊上要了一碗麻辣馄饨, 一边给热馄饨扇风降温,一边说:“真别说,这异族的姑娘长得真得劲啊!跟咱们骊京的姑娘不一样, 个个都火辣热情。”
“可不是嘛?瞧这一个二个的, 小腰小腿都漏在外面,走个路铃铛脆响,简直是销/魂!”云宪推推谢懿,说:“诶,要不买件同款回去,让你媳妇儿穿给你瞅瞅!”
谢懿试图将这露腰露腿的纱裙安在秋晏景的身上,差点一口汤吐出来,无语地说:“我家宸九虽说小腰得劲儿,肤白貌美大长腿,但——你们见过那么高的漂亮姑娘吗?走出去不得把人吓死, 还有——”
他踹了云宪一脚,威胁道:“别整日意/淫我媳妇儿,被他听见了,谁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