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太冷,李乐诗试图调和:“你看我今天这个打扮怎么样?”
温亭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的异色眼睛稍稍偏过,就继续平视前方:“挺好。”
李乐诗觉得他这态度怪没劲的:“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嘛。”
“你想道什么歉?”
“就那天晚上……我欺负你了对不对?我跟你道歉。”
温亭深觉得她‘欺负’这两个字用得颇为灵性,眼神追随过来,一动不动盯着。
最后怀有一丝希望,他问:“那你还记得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红灯,车辆缓慢停下来,雨刮器摇摆了几个来回。
李乐诗的沉默说着她不知道。
温亭深短促发出一声冷笑,冰冷的雨水仿佛穿透玻璃,打湿他的衣襟,渗入他的骨头,封住他的内脏。
一声刺耳的汽笛声提醒他们红灯变绿,温亭深沉默着发动车子,穿过街道。
李乐诗感觉车速在变快。
温家的老宅离市区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位于一片青砖黛瓦、古色古香的小镇中,配合上这连绵细雨与分割左右的河道,有点江南水乡的味道。
李乐诗想起来这是政府最近大力开发的旅游小镇,住在这里面,以后游客多了,弄个民宿什么的,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最后车停在一间古朴幽静的老宅前,打开车门,清新的泥土味混合着苦涩的植物气息扑面,温亭深先她一步拿来雨伞,接她下车。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眼前,沾染几滴清透的雨水。
李乐诗没跟他客气,想象自己是个高贵的公主,将手搭在他掌心。
温亭深看她一眼,分开修长纤细的五指,滑入,填满了她的指缝,再合紧。
李乐诗搞不懂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怎么每次都能被他做得特别色/气。
走上低矮的台阶,温亭深一手举着伞,一手扣着她的手,示意她来敲门。
“我买的营养品还在车后面。”
“不急。”
她哦了一声。
李乐诗其实有点期待见到这位温爷爷的,温亭深和温叔叔都长得那么好看,他肯定长得也不赖。
然而来开门的男人身材瘦小又佝偻,面黄肌瘦,像活不过这个冬天的可怜人,却不像是容貌出众的温家人。
温亭深像是看懂了她的眼神,淡着嗓:“我过世的奶奶很好看。”
温爷爷点着头笑了两声,赞同了这个说法,提着一个大烟袋,请他们进门:“亭深啊,这就是——”
“她就是李乐诗。”说话间,他自然而然揽上她的肩膀,“我心爱的妻子。”
李乐诗配合着笑,干嘛要加这么一个腻乎的形容词。
老人笑着点头,反复念叨着他们很相配。
中午是一桌美味的家常菜,几乎由温爷爷和温亭深包揽制作,李乐诗只会打打下手洗个菜。
老人非常热情,中途突然离席说要去给他们加个菜,李乐诗发现温亭深给她夹得菜快要堆成小山了,但也阻止未果。
“老人家就这样……”温亭深坐在旁边剥虾,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折到小臂,平白添了几分居家人夫的即视感。
忽然,他靠近,捕捉到她的眼睛:“吻我一下。”
李乐诗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的眼神富含侵略,说得理所当然:“我们要给爷爷营造出一个很恩爱的状态,让他老人家开心。”
她在犹豫,没动。
不一会儿,老人就端着一盘菜走回来,两人失去了这次暗戳戳秀恩爱的机会。
温亭深眸色似乎暗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回正身体,将剥好的一颗虾肉放在她碗中堆满肉菜的小尖尖上。
李乐诗怀疑他是想撑死她……
到最后,她只吃掉了碗里饭菜的一个尖头,不好浪费,趁着老人不注意,疯狂将剩下的饭菜拨到温亭深的饭碗里。
变魔术一般,男人干净的碗里又变得满满当当。
他无言看她一眼。
李乐诗朝他甜甜一笑。
仿佛回到了他们的学生时期,李乐诗不爱吃但有营养的东西,温亭深总要被迫吃上两份。
他叹了口气,冷脸吃光。
雨停了,老房子的屋檐滴答着水珠。
温亭深正在弯腰洗碗,就看见一只白皙的小手鬼鬼祟祟伸过来,划过他的衬衫,在他的腹部辗转。
手来不及冲洗掉泡沫,他立即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转过眼睛,带有审视地盯着她。
李乐诗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还在咧嘴笑:“你吃了整整两大碗饭,居然还有腹肌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