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诗忍无可忍,转过身,他适时停住脚步,没有发生意外的相撞事件。
她看出温亭深的眼神还有点回避,怀疑要不是有异性突然向她献殷勤,他不会主动打破这份稳定。
此刻,他浓烈的目光偏向一边,有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不自然。
“你跟踪我?”她冷声问。
“是。”
她一怔,分手之后,他倒是更加直白了。
他主动另起一个话题:“那个男生,喜欢你?”
“我不知道,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闻言,他的下颌绷紧了一下,眼睛转了过来,眼底是一片许久未见暖光的寒潭。
冰冷,平静,深不见底。
李乐诗愣了两秒,鼓起勇气继续说:“温亭深,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分手?什么时候?”
他忽然迎着她的目光上前一步,“我怎么不记得你跟我说过分手了?”
男性尖锐的气息好似顶了她一下。
在温亭深的面前,李乐诗轻易就能变得乱七八糟,两脚没有节奏地往后退,接着背就靠上了墙壁。
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这个时间客人最多,来来回回往洗手间的人不少,一搭眼,就能看见温亭深将她压在墙壁。
李乐诗都能听见路过的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用力推开他,然而站着面前的男人仍不动分毫,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你别在这儿发疯。”她先警告他,“我没说是吧?那我现在说,温亭深,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再喜欢你了,请你离开!”
他的眼神变得昏暗,但很快又恢复一片平静,视线从她的眼睛稍稍偏移,下一刻,抬手用拇指擦了一下她脸颊上的黑渍。
皮革残留一点潮湿与冰凉。
她的呼吸本能急促了一下。
——戴着手套的那双手,要比直接露肤,更具有一种说不清的性感。
尤其是知道这双手套下方是一双极为漂亮而骨感的手,就会忍不住想要剥离。
不知温亭深怎么会突然戴上手套了,该不会是来测试她的性/癖,从而勾引她?
那很不妙,她快要被他摸透了。
李乐诗努力为自己的异样反应找理由,可能很久没有离异性这么近距离了,又或是紧张所致,总之,她绝不会承认是被他的雄性荷尔蒙引诱到了。
“你说不喜欢我,为什么还会脸红?”
这句话,温亭深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问的,冰凉的淡色嘴唇若有似无扫着她耳朵上的小绒毛。
会给她一种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中咬住她的耳朵。
李乐诗的脸在急速升温,贴着墙嘴硬说:“我这是热的。”
他用着戏谑的音调重复:“哦?热的?”
她皱了皱眉,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次再用尽力气推开他,温亭深轻轻松松就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唇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她的愤怒、她的脸红、她的皱眉……全部都在表示她并不是真的对他无动于衷,至少还愿意恨他、怨他、打骂她。
总好过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这段时间温亭深总是在暗处注视她,她表露出来的反应很平淡,即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也只是转过头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很多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抛弃掉了。
尤其是这一次,她拉着行李箱出门,他就在恐惧——她要把他扔在那座城市了。
于是马不停蹄追随过来。
说实话,这次主动温亭深并没有底气,设想了一万个她不再搭理自己的场景。
可是当他看见她红起来的脸颊,听见她急促的呼吸,身体突然就有了一瞬刀子划破塑料袋子的畅快。
那颗死寂已久的心脏再度痒了起来,漫天飞舞的灰尘和阴暗潮湿的霉菌,皆藏着他赤裸裸的欲念。
……
李乐诗硬着头皮回来时,温亭深已经不见了。
她坐到位置上,旁边人又换成了梁萌,那个男生自从洗手间回来后脸色就不是太好,还被其他人打趣说没有机会了。
男生低笑了一声,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