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交给了理事长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被幽灵鹿衔来,纪琛划破空气,异空间里一颗残破心脏艰难跳动,沾着肮脏毒液,沾着洁白菌丝。
元老院的命令是「销毁心脏」。
元老院没有「必须执行命令」的命令。
“我和母亲的立场一致,这个还给你们。”
纪琛说:“花开得很香……”
“花很漂亮。”
兜帽下的怪瞳少年低着头,慢慢走远,因为幽灵岩羊被轻抚脖颈而打了个颤,险些被自己的腿绊了一跤。
少年哨兵匆匆回来,道了声歉,连拉带拽,把自己的羊拖走。
……
留下那颗心脏。
宋汝瓷抬头望了望始终注视着的熔金蛇瞳,配合着放下刚用来擦窗户的抹布,保证自己不是洁癖发作想把它一起擦了。
不过巨蛇看起来不是很信,用尾巴尖牢牢缠住他的手。
心脏周围,漂浮着点点淡银色,是一些精神力碎屑。
一些仿佛已很遥远碎片记忆。
空旷的、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实验室。
一切污秽血腥都被洁白菌丝覆盖,被折磨的惊恐实验体,狰狞的、贪婪的兴奋面孔,失控的恶意,一切都凝固在雪落进眼睛的第一秒。
浅草色短发的少年向导,慢慢走在这片白雪里,穿着看着都很冷的无袖作战服,向这些凝固的白色雕像礼貌询问:“请问看到一个哨兵了吗?”
“很高,很年轻,比我大两岁。”
“这里缝了一朵小花。”
少年示意领口翻起才能看到的内侧角落,几乎不可能发现的位置。
一个悄悄打下的小玩笑烙印。
活泼的,温柔的,柔软得不可思议、雀跃着相拥的。
十指交叠着满心期待头碰头说着悄悄话,讨论未来的别墅里要不要一个壁炉的……少年向导和他的哨兵。
“他可能摔倒了,我来接他。”
“我来接他。”
“是我的哨兵。”
问题没有答案,少年向导的身体其实又远比自以为的羸弱。
之前被凸出的钢筋绊倒,摔破了膝盖,还向下一直划破了小腿,坚持走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所以他又摔了一跤,这次没有站起来,有一些东西从眼睛里涌出,摸了摸,没有热量,不是眼泪。
是洁白的、不化的菌雪。
他这么坐着,垂着的睫毛打颤,像没人照顾的小朋友一样不停抬手去抹、去擦,胸口微弱抽噎,用柔软手背和纤细雪白的手掌手腕。
他在这些不停涌出的菌雪里断断续续说着“酆凛”,语气也像小朋友,好像这么叫上一声,就会有人匆匆来抱他。
他坐在厚厚的菌雪堆里,就这么被自己的眼泪淹了。
……
蛇瞳猝然闭紧。
有什么轻咬着衔住后颈,宋汝瓷同样从这段记忆里脱离,他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像小朋友的时候,耳朵有点红,被用力紧紧抱住。
宋汝瓷提醒他:“你的心脏。”
“在抱着。”酆凛低声回答。
他在抱着宋汝瓷了。
在抱着他的心脏,轻轻圈住宋汝瓷的手,按在胸口,那朵风信子开得热热闹闹完全自由,旧心脏已经没必要再找回。
沾了不干净的脏东西,沾了诡计、毒液、阴谋,不配再捧给向导。
不要了,可以拿去积肥。
系统:「……」那是不是也不要得太彻底了!!
不过已经升到sss级、可以注视「规则」的哨兵俨然不在乎,他直接抬头,漆黑眼睛凝定小黑影子。
系统当场凝固。
有什么来自下层世界的精神力,强行侵入,闯进系统的数据库:「下辈子。」
「要陪他到最后。」
这是当前世界身份的视角。
系统理解,酆凛是说下次要更稳妥,别再开局就遭遇剧情杀,留下宋汝瓷一个。
这次会出意外,是因为探路组员工能带进来的数据太少了,几乎就只剩下那点核心数据。如果把这么点阴谋放在叱咤风云的褚方块眼前,根本就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