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狼……也是他的,附近悄无声息出现的灰银狼群,轻而易举就将低级变异鬣狼撕咬吞噬一空。
这同样也是基因海啸的影响之一,末世发生基因链崩毁,基因在流动、在混合、在不停变异,越是阶位高基因就越复杂,流动融合就越容易,统治力就越强——当然,这些只是为了炫酷出现的设定,纯粹是世界背景,其实不看也完全没关系。
比如系统就没怎么细看,熟练地刷刷翻过十页直接看结论。
陵拾能驱使这里的所有高阶兽群。
陵拾是沃尔科夫斯克的「狼王」。
现在这头穿靴子的狼,穿着有些磨损的、相当厚实的雪地迷彩战术夹克,半旧的尼龙作战裤,咬着支烟走过来。
虽然如今已经成了这片区域基因链最高阶的存在,但他最初融合的也不过是只普通的西伯利亚灰狼,铁锈色短发粗硬,有些乱,右眼有爪刃疤痕,装了机械义眼,左眼是深橙色的兽瞳。
呼啸凛风里,烟头猩红明灭。
陵拾蹲在宋汝瓷面前。
灰白色的烟灰簌簌掉落,系统挥舞数据芭蕉扇,还是有一点漏网,落在了浅白金色小卷毛上。
咬着烟的人抬了下眉。
鼻腔里轻嗤了一声,抬手轻轻掸了掸,那些浅色的卷发柔软蓬松,从指缝向外溢,像握住了一把奶油。
奶油沾了一点灰,脸上也一样,下颌、鼻尖蹭到泥。
像个因为塑料袋不小心破了,滚落到泥雪里翻了好几个圈的小蛋糕。
“……宋博士。”
陵拾慢慢开口,把玩这张脸,嗓音有近于兽类的喑哑低沉:“记得我吗?”
柔软的、雪白的脸颊,在这只手中像是什么随手把玩的棉花娃娃,锋利异常的指甲轻轻一碰,就能轻易划开这种没有皮毛保护的脆弱喉咙。
不过陵拾暂时没这么做。
他看着眼前伪装成小蛋糕的人类天才博士,兽瞳微微眯了下,把手挪开。
在断壁残垣上随便磨了几下爪子。
系统看着瞬间出现深深爪痕的合金墙壁残块:「……」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啊,宋博士。”
陵拾咬字时有种咀嚼猎物骨头似的慢条斯理:“那些人呢,只顾着逃命,不要你了?你不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吗?”
他边问,边脱下外套。
厚重的雪地战术夹克落下,就把柔弱过头的小蛋糕压得一塌。
宋汝瓷坐不稳,被从天而降的战术夹克压住,摇摇晃晃要摔倒,又被温热甚于人类的躯体欺身压近。
带有烟草气息的热意裹住他。
手掌托住冰凉胸腹,按着一捏就碎的心脏。
陵拾凑在他耳边脖颈,嗅了嗅,叼住打着卷的头发咬了咬,这具身体居然连头发也有触觉,不自觉微弱打颤,身体在破烂衬衫下蜷缩,闷哼的气流溢出喉咙。
陵拾松开这些头发。
“脏兮兮的。”陵拾眯了眯眼睛,“全是泥,去泥坑里打滚了?”
他吐掉那些干掉的泥浆,抱起宋汝瓷,随意散步似的踩过普通人连攀爬都费力的废墟残垣,月下狼群像银色幽灵,悄无声息随行。
陵拾依旧咬着那支烟:“实验室地库的密码是多少?”
伏在他怀里的,柔软冰凉的,小猫似的少年慢慢眨了下那双琥珀蜜色的眼睛。
“saagscwad。”少年慢慢地背诵,“15,10,19,dxg-21,2136,s20qg3adx……”
陵拾完全没记住,随口叫停:“离我下次蜕骨还有多久?”
“1895个小时,29分钟,14秒。”被他抱着的少年说,“10秒,7秒——”
陵拾:“……”
他不太想听1895个小时的倒计时,再次打断,抬起空着的手,玩了玩缀在额头的柔软小卷毛,松手的时候头发弹回去,浅蜜色的眼睛被扎得闭上。
陵拾笑了一声。
很难想象。
这个恐怖实验室背后,那个叫无数人畏惧的天才科学家走出数据光瀑……是这样子。
如果不是气味不会说谎,陵拾也未必会信。
但问什么都对答如流,甚至记得他的蜕骨期——这让人好奇,陵拾托着雪白下颌,让他抬头:“记得我?”
甜得像蜂蜜一样的眼睛静静望着他,不是陌生神色,微微弯了弯,不染纤尘的纯净柔和……多半是什么用来叫人掉以轻心的电子瞳孔滤镜。
陵拾问:“我叫什么?”
少年抬起手,轻轻粗硬扎手的铁锈色短发,这些与其说是人发不如说是狼毛,手感并不好,硬得像钢丝。 ', ' ')